他想,她是不是後悔了。
後悔答應他了。
第四天,周時禦來看他,帶著幾份要簽的文件。
薛裴有些沉不住氣:“你找人去查一下。”
“查什麼?”
“查一下她公司那個男同事這幾天都在做什麼?”
周時禦臉上的表情很精彩,覺得薛裴簡直是草木皆兵。
第五天的傍晚,朱依依終於來醫院看他。
他中午吃了藥,睡了好幾個小時,那會剛醒過來,意識還有些模糊,臉色是病態的蒼白。
“你工作忙完了?”
朱依依點了點頭:“嗯,差不多了。”
她昨天感冒剛好,今天才恢複正常的上班和作息時間。
“你這幾天感覺怎麼樣?”
薛裴搖了搖頭:“
不太好。”
朱依依神色緊張了起來,又聽見他笑著說:“你如果來看我的話,會好得快一些。”
朱依依沒好氣地笑了笑,懶得理會。
這會,薛阿姨正好走進門,手裡拿著保溫盒,招呼她過來吃飯。薛阿姨知道她今晚要過來,特意多煮了些她愛吃的菜。
隻是還沒吃上幾口,就有人打電話過來,是跨年那場活動的負責人,朱依依對這個人印象很深刻,因為對方說話總是隻說一半,不能一次性講完,她接完電話剛坐下沒一會,對方又打了過來。
薛阿姨見她一直在忙著工作的事,擔心她太累了。
“依依,你最近要是工作太忙了,可以不用經常趕過來的,薛裴也好了不少,有我在照顧著呢,你工作的記事要緊。”
薛裴剛出事那會,依依天天都往醫院跑,請了不少假,把工作都耽誤了,她現在想起來,總有些過意不去。
朱依依順著她的話應了聲:“好,我知道的。”
吃完晚飯,薛阿姨先回去休息,病房裡隻剩下他們兩個。
一時氣氛有些尷尬。
至少對她來說是這樣。
“這幾天,我很想你。”
聽見薛裴的話,朱依依隻應了聲:“哦。”
“你呢?”
“我沒有。”
這回哦的人變成了薛裴。
朱依依直到現在,還不知道該怎麼定義她和薛裴的關係。
“可以陪我看一場電影,再走嗎?”薛裴問。
“你想看什麼。”
“看你喜歡的。”
問題又回到了她這裡,朱依依最後在新上映的電影裡隨便選了一部。
薛裴半靠在枕頭上,和她一起看電影。
是國外的懸疑片,整個畫麵都陰森森的,她看得很認真,這會反倒沒那麼尷尬了。
一下好像又回到了很多年前,他們吃完飯,坐在薛裴公寓的沙發上一起看電影。
每次猜凶手,她都沒猜對,所以每次都是她去刷碗,好幾次她都想賴賬,假裝睡著了,最後等薛裴刷完碗,她才假裝剛醒過來。
這些記憶在腦海中一秒掠過,朱依依很快又忘在腦後。
隻是,這一次,有些不一樣。
在看電影的過程中,薛裴忽然握住了她的左手,隻是一個簡單的舉動,朱依依半邊身子都僵住。
緊張的不隻是她,還有薛裴。
手心幾乎洇出汗,他怕她會甩開。
兩人都維持著原來的姿勢,一動不動的,裝作若無其事。
誰也沒有說話,隻能聽見電視機裡傳來的聲音。
直到病房的門突然被推開——
朱依依嚇了一跳,立刻掙脫了薛裴的手,反射性地站了起來,身上的毯子也隨之掉在地上。
頗有些欲蓋彌彰的意味。<
p/>推開門走進來的吳秀珍一臉疑惑地看著他們,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怎麼了,”吳秀珍走到朱依依旁邊,打量著她的臉,“你這臉怎麼紅成這樣,彆是發燒了吧,要是病了,那可就麻煩了。”
吳秀珍正想伸手探她的額頭,朱依依就用手扇了扇風:“沒有,就是有點熱。”
薛裴嘴角彎了彎,笑著說道:“可能是屋裡的暖氣開太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