階段性慶功會是齊唯準備的,畢竟解約這事得鐵板釘釘了才能官宣,齊唯準備得也很低調,在一家私人會所裡定了個大包,工作人員聚在一起吃了一頓開工飯,每人發了個大紅包。
其他的續攤則願者上鉤,齊唯那邊負責報銷。
遲拓覺得這方法不錯,頂著齊唯的白眼直接打電話讓林浩跟齊唯對接。
他們四個人怕被記者拍到都沒去慶功會,保姆車直接開到了安也家樓下的停車場。
***
還是熟悉的四人會議模式,不過今天說好了都不聊工作,安也蹲在酒櫃麵前研究半天,挑了兩瓶最貴的,蘭一芳點了一堆小龍蝦和蒸螃蟹。
餐桌沒到,外賣到了以後蘭一芳就忙著擺桌。
“你家老白真不錯,坐在茶幾上跟個鎮紙似的。”蒸螃蟹上來以後老白就選擇跟螃蟹過了,坐在旁邊再也沒挪過屁股,東西放不下,齊唯開始往螃蟹上疊黃瓜。
老白還不滿意,用爪子把齊唯疊上去的黃瓜扒拉掉。
安也笑,倒酒的時候略過了遲拓。
遲拓拿著空酒杯發呆。
“你彆喝了。”安也去廚房給遲拓拿了瓶牛奶在微波爐裡熱了下丟給他,“我覺得你快猝死了。”
遲拓笑笑,喝了口奶。
確實快了。
這一路過來他都沒表現出有什麼異常,說話聊天都是以前的樣子,可安也應該還是看出來了,連王珊珊的事情都沒有問得太仔細,車上就給他塞了個眼罩,到家又給他熱牛奶。
這世上不是隻有安也會看出他有什麼不對勁,但是隻有安也,在發現他不對勁後不會讓他一個人回去休息,她得盯著他,生怕他一個人出什麼事。
遲拓低頭,又喝了一口奶,咽下了心底翻湧上來的酸澀和柔軟。
安也就坐在他旁邊,半邊身體貼著。
她不避嫌。
心裡有鬼的人才會避嫌,比如他。
齊唯拍著茶幾讓大家舉杯,看到遲拓手裡的奶瓶臉歪了一下但是也沒多說什麼,她暫時放棄研究這兩位青梅竹馬的關係,剛才車上試探了一下發現安也自己也亂著,她就決定不管了。
安也是那種腦子很清醒的人,真理清楚了自然會跟她說。
今天不談工作,聊天內容就天馬行空,大部分是齊唯找話頭,蘭一芳很配合,這小姑娘平時怯生生的,酒量居然非常好,看得出來是會喝酒的,整桌人就她一個人是在認真喝酒吃龍蝦。
安也得保持體重,吃了兩個清蒸小龍蝦,之後就隻能啃黃瓜,啃兩口就剝點清蒸龍蝦和螃蟹喂老白。
齊唯在暢想未來,有工作室的未來,也有她自己的。
天馬行空的,大部分時候安也都不接話,偶爾說得離譜了,安也會用黃瓜頭砸齊唯。
她在其他人前,話少的像遲拓。
遲拓又喝了一口牛奶,有點難受。
她這幾年,很多地方和
他越來越像,他學過一陣子心理專業,這種心理有很多種投射,但總結起來無非是逃避和對現狀不滿的某種自我保護。
或者還有一些事安也覺得自己承擔不了,所以學著用他的方法去承擔。
她當時試鏡林洛的時候就跟他說過,最害怕的時候她學了他的站姿。
學著學著,就變成了她自己。
安也不知道是不是感覺到他的注視,扭頭看了他一眼,用嘴型問他怎麼了。
遲拓晃晃手裡還有半瓶的牛奶,回答:“涼了。”
安也:“……你自己不會用微波爐嗎!”
嘟囔著卻還是站起身,拿了他那半瓶牛奶去了廚房。
齊唯在啃螃蟹肉,斜斜看了遲拓一眼,笑笑沒說話。
蘭一芳看看遲拓又看看安也,想了想安也在車上說的話,起身給自己拿了一個麻辣小龍蝦。
遲拓這一頓基本沒怎麼吃,他仍然頭暈,並且在冒冷汗,不過心率下去了,起碼猝死的風險小了不少。
安也熱牛奶的功夫還給去拆了一盒半熟芝士,給遲拓拿的那個也熱過了,裡頭芝士很軟也很香。
遲拓吃得很慢,聽她們聊天,感覺安也拿了個抱枕塞在他腰下頭。
這是真的發現他不對勁但是並沒有逼著他去休息。
他喜歡這樣,回家太冷清了。
酒過三巡,聊的就都是私事了,蘭一芳開始聊自己老家弟弟的婚事,說彩禮貴,她還得再多攢錢,又說安也給她的工資有點高,她都不敢跟她爸媽說實話。
安也對蘭一芳最後那個改變很驚喜,給蘭一芳塞了一個大閘蟹。
齊唯也開始聊她那個剛剛出道就被嚴萬搞到退圈的藝人,其實說起來很簡單粗暴,大概就是齊唯剛入圈一腔熱情,帶著她覺得一定能一飛衝天的藝人上選秀節目,準備得非常充分,結果選曲和當時還在新人時期的清澤撞了,嚴萬那時候已經盯上清澤,選秀節目裡也有幻晝的投資,他出頭讓齊唯換曲目,齊唯怎麼可能會肯,於是那新人在選秀節目裡頭被一剪梅了。
再後來,齊唯還不死心,帶著那藝人又去上了彆的綜藝。
嚴萬這人現在會被眾人回踩是有原因的,他當時正帶著安也做綜藝,居然在看到那個藝人的名字的時候,順手就跟導演說,這新人得罪了幻晝。
連著兩次,最後那次還拉上了幻晝。
一個本來就隻有夢想沒有任何背景的新人,就這樣連出頭都沒有出頭,就查無此人了。
這是齊唯最遺憾的事,也是促成了齊唯成為今天的齊唯的動力。
“那藝人後來怎麼樣了?”蘭一芳問。
“去學校做音樂老師了。”齊唯喝光了杯子裡的酒,“我後來去找過她,問她還有沒有興趣,她說沒有了。”
她對這個圈子失望,也覺得自己的夢想太不切實際。
安也也喝了一口酒。
旁邊的遲拓半天沒動靜了,安也轉頭,看到他捏著牛奶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