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八章(2 / 2)

不能出賣小貓咪 映漾 9133 字 6個月前

“……憑什麼?

”遲拓動動胳膊,“我隻是幾塊瘀青?_[]?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不至於。”

“憑今天嚴萬是衝著砸你腦袋去的。”安也瞪他,“你有沒有想過萬一你沒躲開,你腦袋就開瓢了。”

“……不至於。”遲拓蹙眉,態度倒是挺好,“我確實是腦子進水,想一勞永逸……”

安也的表情有點黑。

“下次不會了。”他迅速承諾。

安也沒理他,拿著一個杯子坐回到沙發的軟墊上。

“解約的事情怎麼樣了?”她先問了公事。

“再談兩次應該差不多了,解約金應該就是我昨天發給你的那個數額。”遲拓說,“不過你正式解約肯定得等到幻晝財報出來,大概五月份的樣子。”

還有三個月。

“而且你走之前還得再拍兩個綜藝,類型齊唯會幫你去談。”遲拓還是給自己拿了個杯子,遞給安也,“讓我喝點吧,我今天也得壓壓驚。”

安也給他倒了一杯底:“你舔舔吧。”

遲拓:“……”

“嚴萬呢?”安也又問。

遲拓舔了一口酒:“先行政拘留十天,這十天我會給幻晝施壓,他攤上的事情多,刑事民事都有,刑事張勝庚那邊一直在跑,我讓金鼎這邊的刑辯律師幫了他不少,現在已經立案了。民事的話幻晝和金鼎會聯合提告。他翻身是不太可能了,隻是時間早晚還得看幻晝的股東博弈,這次打了我一棍子後續進程會快很多。”

起碼嚴萬是沒有資源和時間再找安也的麻煩了。

安也喝了口酒。

“你那個大包裡頭……”遲拓舔了兩口酒,鎮定了不少,“都什麼東西?”

“日用品。”安也回答,“我這段時間都住你這邊吧,那個房子齊唯已經幫我掛中介那裡了,可能隨時會有人去看房。”

遲拓嗯了一聲:“你房間我都弄好了,蘭一芳搬來的東西我都放在裡頭,衣帽間就用那個空出來的活動室就行,裡麵沒什麼東西,你可以清空了放衣櫃。”

“嗯,看到了。”安也笑笑。

遲拓把給她住的那個房間收拾得很舒服,基本就是她原來臥室的布局,連香水味道都是一樣的。

他一直細心,妥帖得讓人心軟。

安也晃著杯子喝光了杯裡頭的酒,又給自己倒了滿滿一杯。

“少喝點。”遲拓有些意外,安也和他坐一起喝酒不是第一次了,她一直很有數,每次都是兩個三分之一高腳杯的量,今天她拿的是玻璃杯,每杯都是直接倒滿。

他這瓶白乾倒個三杯估計就空了。

安也的回答是直接一仰頭一口悶了。

遲拓:“……”

他把還剩下一杯的酒瓶拿起來丟到垃圾桶裡,給她開了瓶礦泉水。

安也坐著沒動。

遲拓挨著她坐著,手心有些汗濕。

他意識到,安也不打算留著那層紙了,但是他摸不準安也此刻是想拒絕他,還是……

“楊醫生那邊我去谘詢了兩次。”安也突然沒頭沒尾的,她酒精上頭很快,臉已經漲得通紅,“他問我有沒有聽過複雜性應激創傷障礙這個詞,他說很多人的應激創傷並不是因為某一件特彆嚴重的事故造成的,而是長年累月的類似傷害,那些被反複擊打的傷痛會比單純的應激創傷更深層更複雜,很多人連自己為什麼會被傷成這樣都說不清楚。”

“我就屬於說不清楚的那種人。”

“我記憶裡有很多邏輯鏈是斷的,比如我很抗拒我媽,但是我在每次抗拒的時候,都會想,她隻有我了,我如果對她不管不顧,她在這個世界上就沒有其他能幫她的人了。”

“這種拉扯,很內耗。”

“我也很抗拒自己,演戲十年,我很少會去關注自己的感覺,但是楊醫生問我為什麼的時候,我其實是答不上來的,隻有抗拒,沒有原因。”

安也看著遲拓。

遲拓很緊繃。

因為他不知道她後麵的話會是什麼。

“所以,同樣沒有邏輯地,我總覺得現在的我並不適合擁有一段感情。”她說。

遲拓短暫屏住的呼吸突然就堵在了胸口,疼痛很綿密地刺進了五臟六腑。

他拿起自己杯子裡那一點酒一飲而儘,又起身在冰箱裡開了一罐啤酒,喝光。

安也靜靜地看著這個男人。

他穿著她給他買的居家服,一套粉黃的帽子是小熊腦袋的運動服,他對她五顏六色的挑釁唯一能接受的就是粉黃色了。

她非常熟悉他的一切,知道他這個人,知道他的過去,也知道他對她的心思。

一開始懷疑過。

重逢的時候他說的是喜歡過,她問的時候他又用律師那套避而不答來對付她,所以她覺得,應該不是。

但是她不傻,沒有一個朋友會對另一個朋友做到這種程度,這種恨不得掏心掏肺害怕對方會拒絕的程度。

她還有很多疑慮,就像楊醫生和左醫生說的那樣,她對親密關係沒有信任感,她把自己的位子放得很低,她有很多東亞家庭的孩子都會有的典型症狀,這些,都有可能會影響她對親密關係的處理。

她甚至可能會在某段關係裡,成為自己最痛恨的人,比如安懷民,比如王珊珊。

因為那些潛意識的痛恨,也是一種無法遺忘。

所以她抗拒感情。

但是她確實,從來沒有抗拒過遲拓。

哪怕被心理醫生那樣剖析,哪怕自己也知道吊橋效應,依賴太過這些都是親密關係的隱患,她也沒有抗拒過。

遲拓在她說了自己不適合以後,一直沒有再回頭看過她,隻是僵立在那裡,快一米九的大高個穿著粉黃色運動服,跟個柱子一樣杵在那裡。

“遲拓。”安也還是坐在遲拓給她買的墊子上,仰著頭看著遲拓的背影,“如果,你能接受一段並不怎麼健康的開始的話,我們……試試好嗎?”

遲拓正捏著啤酒罐,腦子嗡嗡的,在想這次拒絕以後,他後麵還能做些什麼再次靠近一點。

他不難受。

他隻是有些茫然。

然後他就聽到安也的那句有點長有點繞的話。

啤酒罐哢得一聲被捏出個拳頭大的坑。

遲拓緩慢轉身。

安也紅著臉看著他,重複:“要試試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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