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懂？”顧家老三顧逸塵滿臉通紅，不知是因為憤怒還是醉酒。
他跌跌撞撞走到顧萃鶯麵前，“顧萃鶯，你是不是也看不起哥哥？”
顧萃鶯連忙扶住醉醺醺的顧逸塵，柔聲安撫：“三哥，你說什麼呢，我怎麼可能看不起你？”
顧老三卻一把推開顧萃鶯，顧萃鶯一個踉蹌，身體晃了晃差點摔倒，好在旁邊的人及時扶住了她。
顧萃鶯穩住身形，扭頭看向扶住她的顧廷正，求助般看著他：“二哥……”
沒想到顧廷正鬆開手，冷冷地說：“你這次真的太傷哥哥們的心了，你要辦這麼大的拍賣會，居然不告訴我們，大哥知道後難受得吃不下飯，正在家躺著呢。”
顧萃鶯聽到這話，神色瞬間黯了下來。
她嘴唇微動，想要辯解，想要說她明明最先就告訴了大哥，可大哥卻認為她是在胡鬨，是在浪費顧家資源。
然而，話到嘴邊，她卻又咽了回去，此刻說這些已經沒有意義。
顧知旭看著眼前的鬨劇，哂笑，說什麼不告訴他們，他們心裡難道真的沒數嗎？
最開始顧萃鶯籌辦的時候個個袖手旁觀，出了成績再來興師問罪，不就是最初看走眼了，現在沒能摘到桃子，惱羞成怒了？
顧老三被顧知旭臉上刺眼的笑容激怒，搖搖晃晃地又衝了過來。
他直直指著顧知旭，轉頭質問向顧萃鶯：“你天天巴結這個野種生的……”
“三哥！”顧萃鶯趕緊打斷顧逸塵的話，不敢看顧知旭陰沉的臉，連忙招呼工作人員扶顧逸塵去休息，“你喝醉了，咱們有話明天再說。”
“我沒醉！”顧逸塵用力甩開工作人員的手，發了瘋似的撲到顧知旭的輪椅前。
眾人還沒反應過來，他不知從哪掏出一把槍，抵住顧知旭的額頭，“野種你笑什麼，你都成瘸子了，還得意什麼。”
“三哥！彆衝動。”顧萃鶯驚聲尖叫。
顧知旭的臉徹底沉了下來，“小叔，你還真是不長記性。”
話音剛落，他抓住顧老三拿槍的手，用力一擰，“哢嚓”一聲，顧老三手腕脫臼，手槍落在他手中。
緊接著右腿用力踹在顧老三胸口，顧老三來不及躲避，被一腳踹翻在地。
顧老三掙紮著想要爬起來，槍聲驟然響起，子彈擦著他的頭皮飛過，帶下一片斷發，他頭頂一指寬的地方留下一個彈孔，此刻正冒著青煙。
短短幾秒內發生的事情，讓在場所有人都愣在原地，整個世界仿佛都在這一刻靜止了。
隻有楊文推著輪椅走到顧老三麵前。
顧知旭彎下腰，就像剛才顧老三用槍指著他那樣，槍口抵住顧老三的額頭，扣在扳機上的食指微微收緊。
他的眼神冰冷陰沉，“我這輩子，最討厭被人用槍指著頭。”
剛發射過子彈的槍管還帶著灼人的熱度，被酒精泡壞了腦子的顧老三此刻終於徹底清醒過來。
他的眼睛瞪得極大，嘴裡發出幾個破碎的音節：“我、我……”
他們的動作像是按下了播放鍵，凝固的時間再次開始流動。
顧廷正最先回過神，快步跑過來，臉上堆著討好的笑容，“知旭，你小叔剛才就是跟你鬨著玩呢，你彆放在心上。”
“是，是，”顧萃鶯也趕緊過來打圓場，“你也知道你小叔是個混不吝，你彆跟他一般見識。”
“鬨著玩？”顧知旭嘴角微勾，視線掃過顧老二缺損的耳朵，垂下頭再次看向顧老三，“我也在跟小叔玩呢，小叔，好玩嗎？”
顧逸塵原本因為醉酒而潮紅的臉已經變得慘白，他的身體不受控製地顫抖，想要搖頭，又怕顧知旭手中的槍走火。
他結結巴巴地說：“不好玩，以後我不拿槍玩了，知旭，能不能先把槍拿開，萬一走火就不好了。”
“你說的對。”顧知旭輕聲說，似乎聽進去了顧老三的話。
他緩緩挪開手槍，就在眾人鬆了口氣時，“砰”的一聲槍響。
顧知旭手中的槍走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