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第二十八章(2 / 2)

此時的暴力行為和Q的異能已經沒有了直接關係,就隻是暴露了一部分人的人性而已。

原本迫於武裝偵探社和港口黑/手/黨的積威的民間非注冊暴力團體紛紛走上街頭,橫濱甚至在一夜之間成為了火的海洋。

無利益驅動的單純精神控製變為了民間暴力團的狂歡,甚至還有外地的暴力團趕來參與這場盛宴。

確認了組合成員的據點由輪船移動到天上,港口黑手黨本身自顧不暇之後,武裝偵探社全體退守到武裝偵探社的辦公室,至少在這兒,還存有一些理智的暴力團不敢上門。

大家都清楚,現在的混亂是暫時的,武偵和港黑都在忙彆的事情,這種時候渾水摸魚尚且還好,倘若敢找上門來,也不介意順手清算。

原本她是準備提出不在離開武偵辦公室繼續居住的要求的,但是此時橫濱的情況變為這樣,如果不能從頭到尾解釋清楚的話,武偵的大家也不會放心讓一個小女孩在此時搬出去,所以青森市子保持了沉默。

當然,雖然是自己的想當然,但是此時留下的話,沒準多少能給一直關照她的武偵各位幫上什麼忙也說不定。

出於借宿者的自我修養,青森市子短暫的擔任起了文員的工作,處理一些不要緊的邊緣事務,當然最多的還是打掃一下衛生和幫忙做飯。

青森市子囤積的大量方便速食起了作用,用江戶川亂步的話說,“簡直拯救我們於壓縮餅乾的地獄之中。”

做這些力所能及的工作的時候,穀崎潤一郎、國木田獨步甚至與謝野晶子都會說,“有青森小姐在真是幫大忙了。”

雖然有客氣的成分在,但是多少也給青森市子以寬慰。

好在一開始最亂的兩天是周末,後來雖然青森市子要去東京上課引起了國木田獨步的擔心,表示要和她的班主任談一談,但是在與謝野晶子和太宰治的勸阻下打消了這個念頭。

“小姑娘實力不差,自己的安危會自己負責的,要上學是好事,國木田你要是真擔心小姑娘不如抽時間給人家輔導一下功課。”如此,與謝野晶子說。

尾崎紅葉在這種時期徹底成為了武偵的特殊人物,每天待在待客室悠閒的喝茶水,坐累了就走來走去散步,尤其其中又有青森市子的對比,看的人心煩氣躁。

江戶川亂步戳了戳太宰治,“我們商討一下什麼時候把她丟回去讓該為她負責的組織負責。”

然後兩個人低頭商討了一些所有人都不太能聽得懂的隻言片語,互相滿意的一點頭,江戶川亂步就跑去翻零食的庫存了。

青森市子在做完自己能做的之後就倚在走廊上看少女漫畫,這是夢原知予子推薦並且借給她的,據說現在很火。青森市子不是JUMP愛好者,也沒有定期買漫畫雜誌的意識,經濟獨立之後隻是買了以前很愛的漫畫的單行本全冊。不過她隻是不愛自己去淘金而已,要是周圍人推薦的話,倒也會興致勃勃的看下去,剛剛翻到新的一頁,突然感覺被擋住了光源,抬頭一看是太宰治。

“有事?”青森市子問他。

這兩天太宰治喊著自己是病號是傷員,隨便在地上鋪了兩張報紙就躺下,氣的國木田獨步隻要有工作的空餘就大罵他一頓,當然和太宰治同樣閒的是江戶川亂步,江戶川亂步的待遇要好上許多,抱著自己的零食箱子悠閒的吃著。

因為這次武偵全體人員都退守至武偵辦公室,青森市子也終於有機會見到了福澤諭吉,誠惶誠恐的占用了福澤諭吉社長兩分鐘的時間打了個招呼,福澤諭吉的態度很友善,但青森市子還是沒敢多待。

“市子醬很無聊嘛。”不知道從什麼時候起太宰治對她的稱呼從‘市子小姐’徹底變為了‘市子醬’,說著她很無聊,但其實無聊的應該是太宰治才對,太宰治某些方麵和鶴丸國永一樣,不會挑不好的時候給自己人添麻煩。武偵內部壓力程度很大,太宰治敢在這個時候給大家添麻煩,與謝野晶子小姐不介意把他綁在手術台上多來幾次大卸八塊,順便把他的右手徹底治好。

對不起,鶴丸國永,你隻是稍微有點調皮而已,不應該把你和太宰治這種人間小聖杯相提並論。

“所以呢。”青森市子將注意力轉回漫畫上。

太宰治伸手擋住青森市子的漫畫書,“出去走走怎麼樣?”

雖然這個建議剛一聽起來稍微有點瘋狂,但是仔細想想好像也沒什麼不可以。自己想待在一個地方和不得不隻能待在一個地方的時候心情是截然不同的,而且她在武偵辦公室也顯得稍微有點多餘,大家處理機密情報的時候還要避著她。

和這些相比,隻是稍微有點危險的外麵也可以納入候選之中。

青森市子把漫畫書塞進包裡,“走吧!”

太宰治用已經完好的左手打了個響指,帶著青森市子下了樓。

警方和港黑輪流統治了橫濱的白天與黑夜,雖然目前情況還沒有完全被控製,小部分地區還會時有交火,但大體上在橫濱的居民們隻要閉門不出就能保證人身安全。

青森市子和太宰治走在幾乎沒有人的大街上,偶爾有行人出現也都是互相隔得很遠,保持一定的距離。

商業街的損失最為嚴重,櫥窗被打破,店內能看到被洗劫一空的痕跡。

但是空氣很清新。

往日街上跑著的汽車都停在了路邊,完全感受不到汽車尾氣的汙染。

夜幕已經降臨,走到路口的時候看見一隊穿黑色西裝明顯屬於港黑的人員在設卡,本能性的青森市子有點緊張,不過看著太宰治沒什麼反應,她也就跟著太宰治走過去了。

港黑的人員也完全無視了他們,青森市子隱約的感覺到,在夜晚的橫濱,平日裡代表了混亂的港黑如今屬於秩序的一部分。

在暴/亂開始的第二天,電視台就宣布橫濱進入了緊急狀態,所有列車全部停運,恢複運營的時間不定,往日裡人來人往的列車站如今大門緊閉,車站前的廣場成為了港黑的臨時據點。

此處的港黑比在各個路口設卡的港黑要有攻擊性許多,站崗的人員看見有行人經過會緊緊盯著對方直到其離開。

當然被港黑緊盯著的一般市民大多會選擇低頭快步離開。

不過太宰治很明顯不屬於‘一般市民’的行列,他大搖大擺的走進港黑的範圍,還特意衝裡麵眺望著。

港黑人員處理這種事情的素質也很高,青森市子以為的緊張期間有疑似敵人接近立刻射殺的事情沒有發生,很快被人包圍著的像頭領一樣的人員出來了。

不認識,不知道是誰。

青森市子茫然的看了看太宰治,發現太宰治也一樣茫然。

太宰治轉過頭來並未壓低聲音對青森市子說,“我聽說今天換防過來的是中也,所以才想著來這邊走走透透氣順便見見老朋友的。”

聽見太宰治這番話,馬上有黑衣人小跑去了某個方向,過了一會身高一米六,氣勢兩米六的中原中也大踏步的走了過來。

“我還以為是誰,說著大話,”中原中也看到太宰治不爽的眯了眯眼,“你最近眼神不行耳朵不好連記憶力都衰退了,我可從來不記得和你這家夥是‘朋友’的關係來著。”

“啊拉,中也,你這麼說我可真是傷心,雖然你身高不夠嗓門很大,渾身上下的品味都讓我嫌棄不止,每次你出現的時候我都在想,這個矮子今天是怎麼有勇氣打扮成這樣出門的,”太宰治勾起笑容,“但怎麼說我們也認識了很久了,多少還是有點交情的不是嗎?”

中原中也的額頭蹦起青筋,“所以說,你今天是活膩歪了來找死對吧?我明白了,這就成全你。”

中原中也用異能加速飛了過來,雖然拳頭在接觸到太宰治的一瞬間異能就消失了,但還是很重的一拳打向了太宰治的臉頰,太宰治雖然伸出左手接住,卻在強大力量的推動下後退了兩三步才將力氣卸掉。

中原中也的攻擊決不是一下子就停止,兩人在轉瞬之間又交手了兩三次,帶傷廢掉右手的太宰治看起來情形很是不利,不過鑒於他就算右手完好無損單拚體術對上中原中也仍然是毫無勝算,四舍五入應該沒差?

體術落了下風,但是太宰治嘴上倒是沒閒著,“記憶力真正衰退的人是誰呢~”太宰治晃著腦袋,“上次我就和中也說過了對吧,我現在的願望是‘找一位美麗的女性和她殉情’,被中也打死什麼的這種死法我才不要,太丟人了。倘若真的死後有閻羅,死法是‘被中原中也打死’這種,簡直做鬼也抬不起頭來!”

原本不是很認真的真想殺掉太宰治的中原中也徹底被激怒了。

兩人的交手持續了將近三分鐘,太宰治真的被打的很慘,慘到太宰治伸手衝青森市子揮了揮,“市子醬,救我~”

聽見這話中原中也更加生氣,他死死的在太宰治的肚子上打了一拳,“彆把那孩子牽連進來!”

“啊,我知道了,中也現在嫉妒了對吧?原本跟隨著你的好孩子現在被我搶走了!這孩子現在已經不是追隨著你的部下了喲!這孩子和我關係很好的,唔……”在說話間太宰治的臉上中了一拳,“就算中也你嫉妒,我也是絕世的美男子!”太宰治這樣宣言著,“中也你知道嗎?絕世的美男子啊,首先要有身高,再回爐重造,想辦法把自己至少拉長個十厘米怎麼樣?”

“誰會嫉妒你啊!”中原中也加大了力氣,拳頭揮舞的過程中能清晰的聽見破空聲,“幾日不見你的臉皮厚度又增加了是吧,這麼厚的臉皮,想必多挨我幾拳也不痛不癢!”

話題很快就從青森市子的身上轉換走了,不過青森市子就算麵對這樣在敵方至少駐有近百人的老巢,目視著己方人員單槍匹馬和敵方將領互毆,好像要殺人一樣的嚴肅空氣,但是也絲毫不覺得緊張。

這場起因十分幼稚的互毆被突然響起的交火聲製止了,訓練有素的兩人迅速停手拉開距離,像孩子一般互放狠話。

“這次便宜你了,”中原中也轉身回到部下們中間,“去看看怎麼回事。”

太宰治則興奮的揮揮手,“明天我去中也你換防的地方看你喲~”

聽見這話的中原中也在原地停頓了一下,但最終還是什麼都沒說,默默的帶著部下走了。

“啊,真是愉快。”太宰治轉頭笑眯眯的看著青森市子說。

“莫非,”青森市子後退一步和太宰治保持距離,“太宰桑你是M麼?”

太宰治拚命搖頭,“我對和小矮子玩這種遊戲毫無興趣,如果要的話也是和身材很好的大姐姐們玩。”

“停!”青森市子比了一個停止的手勢,“不要再繼續說下去了,我還是未成年,不想被肮臟的大人世界汙染,謝謝。”

“開玩笑的,”太宰治走過來,“S還是M的話,非要選我肯定是S那一派。”

“啊——啊,”青森市子堵住耳朵不停他的話,“差不多可以停止了,再這樣我就要通報你了。”

中原中也走了,兩人也沒有留在原地的意義了,就繼續往回走。

“市子醬的世界是什麼樣的?”在往武偵走的路上太宰治突然問。

“普通。”突然形容自己的世界也找不到什麼形容詞。

“沒有異能戰爭,黑手黨之類的嘛?”

“應該有吧,雖然我不了解,”青森市子雖然不清楚,不過有人的地方就有利益的爭鬥,“我是生活在陽光下的啦,那種世界想都沒想過,隻在電影裡看過。”

“但是像市子醬這樣有異能的人也存在對吧?”太宰治提出異議。

“這個和世界的壓製有關,像太宰桑在的世界對異能者的壓製就不太強,但是我原來的世界壓製就很強,我在我原本的世界很弱的,”僅僅才過去了三個月,青森市子回憶自己原本的世界時候的事情就都好像發生在上輩子那麼遙遠,“我在我原本的世界是靠作靈媒藝人賺錢的。”

“靈媒藝人?”太宰治略微有些驚訝,畢竟青森市子去做靈媒藝人就好像讓中原中也去工地代替吊車那麼大材小用,“是那種看風水運氣,前世,守護靈的那種嗎?”

“後麵兩種還沾邊,風水運氣是風水師的工作吧。”青森市子想了想。

“啊,抱歉,我以前不太信這方麵的,所以也不太理解。”太宰治略帶感歎的說,“真是和平的世界啊。”

以前的他可能會覺得那樣的世界十分無趣吧……太宰治微微勾起嘴角,他也不知道他在笑些什麼,又或者這是否是個笑容。

現在想想,自己還真是變了許多。

“市子醬是什麼時候成為市子的?”太宰治的沉默持續了一會,突然問。

“五歲吧,大概是那個時候,”青森市子從有記憶開始就生活在兒童保護設施裡了,裡麵有像她一樣的孤兒,但也有有父母偶爾會被接回去幾天一起住的孩子,突然有一天一個穿著巫女服的女人把她領回了神社,然後告訴她,她是天生的市子,“可能是在自己不知道的時候顯露了什麼天賦。”

“從那個時候起就一直過著這樣的生活了?”

“嗯,一直在神社裡生活。”

“不是,”太宰治想了想措辭,“就是從五歲起就不能說謊要一直做好人這樣。”

“嗯,”青森市子點頭,“我後來有看一些育兒節目,說小孩子說謊其實是聰明的表現什麼的,”她笑了笑,“那時候說謊或者做壞事會被罰的很慘,”她停頓了一瞬間,“不過現在想想也不是很慘……因為前輩也是市子嘛,隻是會讓我承擔一些體力勞動之類的,和敦君那種完全不能比。但是我小時候還是挺叛逆的,曾經的夢想是等到將來,不被管了就隨便做壞事,成為大魔王這樣。”

“真的?”太宰治幾乎笑出了聲,“沒想到你以前還會有這樣的夢想。”

“這種事很正常啦,在平和世界長大的小孩子多少都會有這樣略顯黑暗和幼稚的夢想。”說這話的時候海藤瞬的樣子瞬間出現在了青森市子的腦海,不過那家夥多少有點過分了啊……青森市子轉頭望向太宰治,“太宰桑小時候不會和我一樣吧?”

太宰治把視線移開,目光停留在空中的某個點,“其實也沒什麼不一樣,覺得世界真無趣,乾脆消失了算了,不過後來明白了與其讓世界消失,倒不如讓自己消失比較快。”

不知道說什麼好,倘若太宰治不是青森市子認識的人的話,她和這樣的人完全沒有交流的**,畢竟一個是努力的活著,一個是努力的想去死,努力的方向完全是反的,彆說說服對方,就連單純的意見探討都有問題。

倒是太宰治自己把話題接下去了,“不過市子醬有時候也能感受到的吧,我也不是時時刻刻都想著死的,有時候也有好好努力嘗試活下來。”太宰治笑了笑,“一直說著自殺自殺的我說這話可能會很奇怪,但活下去有時候也會有好事。”

嗯,這是誰都不能斷言的,永遠隻能說,活下去可能,也許,有時候會有好事發生。

大多數人都懷抱著這樣希望決定活下去,但有些人已經失去了賭一把的念頭了。

“呐,市子醬,當好人有意思嗎?”已經能看見武裝偵探社的大樓了,太宰治卻停下了腳步很認真的問青森市子這個問題。

“這應該是我問太宰桑的問題。”青森市子反問了回去。

“嘛……”太宰治看向天空中的星星,“有時候也挺有意思的。”

“那就很好,一直感受著世界的無趣,偶爾努力想著好好活下來,再做一個有時會感到樂趣的好人,驚喜一般的好事還有可能會降臨在身邊,”青森市子也笑起來,“想死的時候充滿朝氣的嘗試自殺,死不成就偶爾努力再續一會兒,這樣不就足夠了嗎?”

太宰治也笑起來,“是啊,這樣就足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