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舒微的心臟,像被一隻無形的手掐住,令她呼吸不暢。
“憑什麼?”
江舒微脾氣倔強的問他:“她偷我論文去發表這件事,你知道前因後果嗎?如果不知道,我不介意向你詳說…”
“彆因為一篇論文,就影響兩家交好,你做為賀太太,理應顧全大局,這是你的義務。”賀京丞的聲音,一如繼往的理性,冷淡,仿佛他在談一件公事。
“賀京丞,你還知道我是你老婆嗎?做為老公,老婆受了委屈,你是不是該替我做主?”江舒微聲音因為生氣而發抖。
“你有什麼委屈?你的一切,都是賀家給的,怎麼?賀家花這麼多錢培養你,你非但不感恩,還覺的委屈?”賀京丞的聲音,透著一絲涼薄,冷血。
江舒微的心臟,隱隱作疼。
賀家的確將她養育成人,她受了巨大的恩德,可是,她也是一個活生生的人。
她不是木頭,她有脾氣,她受了委屈,希望有人能公平公正,幫她做主。
“彆再鬨了,這篇論文對你來說,隻是幾張沒用的紙,對於蘇家,這是一枚勳章,可以讓蘇家的藥企更受外界的認可和重視,如果你有什麼不知足的,可以跟我說。”賀京丞說完,不給她再說話的機會,直接掛了電話。
江舒微的臉色,變的蒼白,握筆的手,已經抖顫到沒辦法繼續畫畫了。
她把筆硬生生的扳成兩斷。
明明是蘇棉犯的錯,她仗勢欺人,賀京丞卻要她以大局為重。
看來,賀太太的身份,於她,不是榮耀,而是枷瑣。
江舒微並沒有聽賀京丞的話,給蘇綿道歉,她繼續調製顏料畫畫。
窗外的天已經黑了,江舒微聽到手機響了,是賀京丞。
江舒微隻看了看,用唯一乾淨的小手指,把電話掛斷了。
錯的人是蘇棉,她不需要道歉,也不會。
晚上九點多,江舒微關了工作室的門,開車回家。
她最近有兩個住處,一個是學校旁租的公寓,一個是賀家彆墅。
大部分時間,她都住在公寓,除非賀家有重要的場合,她才會露麵。
她和賀京丞的婚姻,形同虛設。
賀家老爺子和她的準婆婆黃玉潔卻不知怎麼的,看了一檔子親子節目後,這近一段時間,對他們催生催的緊。
特彆是黃玉潔,總喜歡推送一些軟軟糯糯的小孩子視頻給她看。
這不,賀老爺子的電話又打過來了。
賀老爺子和婆婆待她很不錯,給予了她很多關懷和照顧,江舒微也是打心底喜歡他們,視他們如親人。
“喂,爺爺。”
老爺子精神氣很足的聲音傳過來:“舒微,又在忙工作啦?”
“是,最近訂單又多還催的急,手邊有點忙。”江舒微雖然目前隻是一個小工作室,但她的知名度已經打開了,單子如雪花似的飛過來。
試問,誰不想擁有一張醫學天才親手繪畫的精彩畫卷呢?
在這個稀缺又罕見的行業裡,雖然也有不少人也在做這件事。
可沒有一個人能把人體的五臟六腹,畫的如此精細準確,大部分人繪製的沒有靈魂,簡單而粗糙,而江舒微的畫,仿佛是一把手術刀,剛剛把器官切開,就連血流的方向都是維妙維俏,精準到變態。
“舒微啊,你彆這麼拚命嘛,你可是我賀家的寶貝孫媳婦,你以後不缺錢花的,明天中午,婷婷國外延學回來了,吵著鬨著要見你。”老爺子很心疼,希望她注意身體。
“好,明天見,爺爺。”江舒微掛了電話,就忙著找衣服洗澡了。
腦海裡閃過賀婷婷那張可愛的小臉蛋,心裡也像被暖了一下。
賀婷婷是賀京丞姐姐的女兒,她姐姐三年前因病去逝,留下女兒,賀家強勢,把小姑娘養在身邊。
江舒微很喜歡這個小姑娘,小姑娘更是把她當媽媽一樣依賴著。
這一夜很快過去了,江舒微在工作室工作到十一點半,才匆匆開車回到賀家老宅。
“舅媽…你來啦,我好想你哦。”賀婷婷等在門外,見車停住,她飛奔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