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猝然抬頭。
爺爺從我的神情中得到答案，說：“看來你已經知道當初的小黃狗，其實是一隻狐狸了。”
“他就是爺爺一直提防的存在之一，當年爺爺為絕後患，把它悄悄給解決了，但是你跟他之間的緣分很深，爺爺怕它回來尋仇……既然你還是無可避免的遇上了他，應該也知道關於血紋和孕育獸王的事情了吧。”
我心中震撼不已，點了點頭，握著茶杯的手不自覺用力。
什麼叫悄悄解決了……
茶杯砰的一聲，竟然被我生生握碎了！
碎片紮進我掌心裡，漫出殷殷血跡。
我有些混亂的腦子猝然清醒。
其實爺爺的話已經說的非常直白，還有什麼不明白的？
我隻是不敢相信，無法接受而已。
原來小時候，爺爺就知道衛淵的真實身份了。
但爺爺還是同意我收留了一把掐，幫他治療傷口，當成小寵物養在家裡。
小時候就感覺爺爺看向一把掐的神情充滿糾結，仿佛他在透過一隻萌寵，看向一頭隱藏的洪水猛獸。
那時候我還總在心裡笑話爺爺，覺得爺爺這麼大的人了，連隻小奶狗都害怕，實在有些離譜。
但現在，隨著謎團一層層浮出
水麵，當年爺爺的離譜行為也變得順理成章起來。
其實答案很簡單。
爺爺在見到一把掐第一眼時，就認出這隻‘小狗’來自狐族。
而狐族又是爺爺一直提防的存在。
在他眼裡，當年小小的一把掐不是萌寵可愛的小狗，而是一隻遲早會傷害他的寶貝孫女，並且會將孫女囚禁起來，給他生育下一代的禽獸。
這樣的一隻禽獸，落在一名疼愛孫女的爺爺手裡，會遭受什麼樣的對待？
我幾乎不敢想。
而爺爺當初同意我將身受重傷的一把掐帶回家，理由也很簡單，哪怕是現在的我，恐怕也會做出跟爺爺同樣的選擇——
與其放任身受重傷的死對頭在外麵尋求幫助，默默壯大變強，超出掌控，不如將死對頭接回家裡，放在自己眼皮子底下……
這樣爺爺能掌握一把掐的第一手信息之外，還能在需要的時候，給出致命一擊……
所以……
我呼吸一滯，心口痛的厲害。
爺爺沒想到我如今的實力能把他用靈氣幻化的茶杯都捏碎了。
他愣了一下，立刻招手，一條用靈力化成的紗巾陡然出現在他手中，朝我受傷的手包裹過來：“小希，你這孩子怎麼長
大了還是這麼莽撞，喝口茶都能弄破手……小希？”
察覺到我情緒不對，爺爺包裹傷口的動作一頓，詫異的看向我。
我看著手掌依然不斷滲出的血液，竟有種啞然失笑的感覺，問爺爺：“當年，爺爺讓我埋葬一把掐的時候，知道它還活著嗎？”
“嗯？”
爺爺怔了一下，眼底劃過一抹探究，想透過我的眼神猜測我此刻在想什麼。
我回避他的視線，將剛才的話又重複了一遍。
心中仿佛有一頭發瘋的怪獸，在不停咆哮叫囂，希望爺爺能給出我否定的答案。
但爺爺臉上的笑意卻逐漸消失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