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著朱元璋的話,在場所有大明人一片沉默。
朱棣終於忍不住了,開口道:
“父皇,兒臣真的沒有任何想要造反的心思,兒臣做這些也隻是為了自保。”
朱允炆也忍不住了,哼了一聲,嘲諷道:
“四叔所謂的自保,就是起兵造反,想要奪取天下?”
朱棣盯著朱允炆,心中判斷局勢。
眼下情況來看,朱允炆的傾向非常明顯。
一旦被朱允炆登基,那朱棣處境必然是被弄死。
更加不妙的是,朱棣的各種底牌,剛剛都已經被視頻全部曝光了。
這意味著,朱棣不可能再來一次!
就視頻之中的起兵,都充滿了如此巨大的風險,可說是九死一生。
一旦朱允炆在現實世界之中真的登基了,又做了防備,那朱棣就真的是十死無生!
於是朱棣不再遲疑,反駁道:
“允炆侄兒,若不是你害死了那麼多弟兄,俺也就安心當一個藩王一輩子,怎麼可能會造反?”
“父皇要俺死,俺自殺也無話可說。但你要俺死,憑什麼?”
這一刻,朱棣氣勢凜然,須發皆張。
這是大明燕王的氣勢,更是鎮守北平多年,和瓦剌韃靼人廝殺無數次培養出來的煞氣!
朱允炆被朱棣氣勢所震懾,一時間竟然說不出話來。
朱元璋見狀,十分不高興地打斷。
“好了,都是一家人,吵吵嚷嚷的成何體統!”
朱棣和朱允炆同時閉嘴,但臉上明顯都是不服。
其他幾名藩王見狀,對視一眼,紛紛開口。
“父皇,兒臣覺得,朝廷要削藩,兒臣無話可說。但兒臣真不想像視頻裡那樣,死得那麼慘啊。”
“父皇若是還顧念一點父子情誼,還請父皇將兒臣這個藩王的封地給削了吧,兒臣就安心在京師之中當一個廢物王爺,也比全家被弄死強啊。”
“父皇,兒臣真的沒有任何忤逆朝廷的意思,若是父皇覺得藩王製度不合適大明,兒臣現在就可以辭掉這個藩王所有的封地和王位。”
開口說話的,都是在視頻之中被廢掉,被迫自焚的幾名藩王。
他們是真的害怕!
親眼目睹自己投火而死,看著自己和全家人戴上鐐銬,好像奴隸死刑犯一般遊街,誰不害怕?
什麼藩王的權勢,有沒有也就算了。
但命要是沒了,那可就真的沒了!
剛剛他們不敢開口,是擔心朱允炆將來會報複。
可現在朱棣已經出頭了,這幾名藩王也很清楚,這是最佳的時機。
得罪不得罪朱允炆的,這時候已經顧不上了。
先保命再說!
朱元璋看著幾個兒子跪在自己麵前,表情也是極為複雜。
要是換彆的皇帝,十有八九都是按照“天家無親情”的方式去處理。
隻要繼承人能好,其他皇子皇孫,死不死都無所謂。
但朱元璋不同。
朱元璋是真正的泥腿子出身,對家庭後代這方麵,看得極重。
大明對皇族,不單單是分封藩王屏障九邊這麼簡單。
還有一個政策,就是奉養宗室!
幾乎每一個朱氏皇族的成年男子,都會從大明朝廷每年獲得一筆奉養銀。
這筆銀子雖然不多,但問題是,皇族能生啊!
朱元璋在世的時候,朱氏皇族也就幾千人。
可等到兩百多年後,朱氏皇族在世的宗室數量,已經是幾十萬人!
就算按照每年一人十兩銀子來算,朝廷每年支出的奉養銀都要幾百萬兩。
幾百萬兩什麼概念?
崇禎時候為了和滿清對抗,對全國加收的“遼餉”,一年也就兩三百萬兩。
換言之,大明每年為了奉養宗室所支出的錢,竟然和跟滿清作戰的軍費相當!
這製度有多不合理,可想而知。
偏偏,大明曆任皇帝,還改不了。
為啥?
因為朱元璋規定,分封藩王和奉養宗室,屬於“祖宗製度”。
誰敢改,誰就是違背祖宗意願,直接從朱氏皇族族譜除名!
由此可以看出,朱元璋對自己的子孫後代,究竟有多麼的愛惜。
朱元璋是真的希望,這些朱家後代,每一個都能平安喜樂,無憂無慮渡過一生。
即便,這是以朝廷大筆支出作為代價!
就這樣的朱元璋,看著幾個兒子們跪在麵前,痛哭流涕,隻為了保住性命。
朱元璋的心情有多難受,可想而知。
也就是在這個時候,朱元璋的腦海中,突然浮現出一個念頭。
既然這一切都是因為朱允炆而起,那麼,朕隻要不讓朱允炆當皇帝,不就解決了?
朱允炆不當皇帝,就不會削藩。
不削藩,這些兒子就不會慘死,老四朱棣也不會被逼得走投無路,隻能造反。
朱棣不造反,那大明就不會爆發內戰,更不會像金幕視頻之中那樣,兩支大明精銳拚死相博!
朱元璋的眼神,一下子變得無比犀利,看向朱允炆。
朱允炆當然不知道朱元璋心中所想,可朱元璋的這種目光,卻讓朱允炆感到心驚肉跳!
朱元璋等待片刻,有些失望地收回視線。
原本,朱元璋是想要得到朱允炆的保證,比如不削藩之類。
但朱允炆,什麼都沒說!
朱元璋重新看向跪在地上的幾個兒子,淡淡道:
“都起來吧,朕還沒死呢。繼續把這金幕之中的內容看完,朕自有主張。”
幾名藩王聞言,如蒙大赦,紛紛起身。
對自家父皇的性格,幾名藩王還是很清楚的。
這種語氣,他們心裡有底了!
大漢世界之中,劉邦看著這一幕,也是若有所思,過了好一會才開口道:
“諸位愛卿啊,你們說,朕將來死了之後,大漢會不會也爆發這種內亂?”
幾名大漢重臣對視一眼,心中都有些躊躇。
這特麼是送命題啊。
劉邦雙眼一瞪,不爽道:
“怎地,朕現在說話,都沒人搭腔了?”
蕭何無奈,隻能開口道:
“陛下多慮了,咱們大漢諸侯王之中,可是有國相、國尉以及朝廷任命的地方官坐鎮呢。”
劉邦一想,也是這個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