句町王目光閃爍,環視眾人一眼,良久之後才緩緩道:
“我們句町臣服的是大漢!”
“如果大漢不在了,那麼我們就不必向任何人臣服了!”
句町貴族們聞言,露出振奮表情。
“對,沒有了強悍的大漢,這個天下就沒有任何人配讓我們句町稱臣!”
“這西南,我們句町自己當皇帝!”
句町王看著諸多屬下歡呼雀躍的表情,嘴角微微掀動,露出一絲微不可察的笑意。
畫麵一轉,已經是茫茫的大草原之中。
匈奴單於一臉殷勤,笑嗬嗬地將新朝使者引入王帳之中。
“使者遠道而來,本單於招待不周,還請見諒。”
這名新朝使者嗯了一聲,徑直走到了大帳的主位上,大剌剌地坐了下來。
匈奴單於見狀,臉上閃過一絲怒意,但馬上又掩飾了下去。
使者抬高下巴,傲然道:
“匈奴單於,接大新皇帝陛下旨意!”
匈奴單於不敢怠慢,立刻單膝下跪。
“外臣接陛下旨意!”
使者等匈奴單於下跪之後,這才站了起來,拿出一封旨意,高聲誦讀。
“……繳前漢王印,授予大新關內侯璽印,欽此!”
匈奴單於聞言,不由一怔。
在場的所有匈奴貴族猛然抬頭,齊齊看向新朝使者。
“什麼意思?”
“皇帝想要做什麼!”
新朝使者完全不懼,傲然對著匈奴單於道:
“還不起身接旨?”
匈奴單於深吸一口氣,勉強露出笑容,道:
“使者,我們稱臣大漢都已經有百年曆史了,和大漢也算是有些感情了,這璽印……就讓我保留著,做個幾年,如何?”
使者厲聲道:
“前漢已經消亡,大新才是天下正統,爾留著一個無用的璽印作甚?”
“難道爾等匈奴蠻夷已經活不耐煩了不成?”
匈奴單於聽到這裡,臉上最後一絲和氣也消失了,猛然站了起來,惡狠狠地盯著麵前的新朝使者。
“使者,我們這百年來協助大漢守衛邊疆,沒有功勞也有苦勞。”
“大新取代大漢,我們匈奴人也沒有說一個不字。”
“現在,你們大新的皇帝不但要取消我的王位,還要把我們匈奴和大漢的最後一點情誼都給帶走嗎?”
所有匈奴貴族都站了起來,雙目噴火地盯著新朝使者。
“我們臣服的是大漢,不是你們這個什麼大新!”
“單於,殺了他,我們南下長安,光複漢室!”
看到這裡,金幕麵前的曆朝曆代皇帝們,心中都湧起了濃濃的荒謬之感。
漢初世界之中,劉邦目瞪口呆,忍不住發了一條彈幕。
【漢高祖劉邦:等等,誰來告訴朕這是怎麼回事,為什麼這些匈奴人說起光複漢室這四個字的時候,如此理直氣壯?】
另外一個世界之中,漢武帝同樣也是震驚不已。
【漢武帝劉徹:呃,不瞞老祖宗說,朕確實是打服了匈奴人,尤其是在漠南草原上的匈奴人都成為了朕的藩屬,但這種情況朕也是始料未及的。】
又一條彈幕跳了出來。
【秦始皇嬴政:劉邦,你該不會是把女子嫁給匈奴單於和親之後,讓匈奴單於入贅你大漢了吧?】
【漢高祖劉邦:嬴政,你小子少說這些亂七八糟的屁話!朕堂堂華夏皇帝,怎麼可能讓匈奴這種野人入贅,想都彆想!】
【秦始皇嬴政:嗯,你不讓匈奴人入贅,但是嫁了公主給匈奴單於,你還挺硬氣的是吧?朕是不是還要給你點個讚啊?】
就在兩人吵起來的時候,又一條彈幕蹦了出來。
【光武帝劉秀:老祖宗,始皇帝,你們都不要吵了,朕知道答案。】
【光武帝劉秀:這金幕之中的是南匈奴的單於,自從武帝把匈奴打得分裂成南北兩部分之後,南匈奴就一直稱臣於大漢,百年下來確實是早就把自己看成漢室藩屬臣子了。】
看到這裡,秦始皇和劉邦表情都是極為古怪,一下子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漢武帝劉徹:哦,補充一下。在朕現在這條世界線裡已經沒有什麼南北匈奴的說法了,整個大漠南北所有匈奴,朕都已經派衛青和霍去病全部征服!】
漢初世界之中,劉邦捏著下巴,良久之後才憋出了一句話。
“你們說,這匈奴人搞到對大漢這麼忠誠,這裡麵……”
“娘的,朕現在是有點後悔和親了。”
蕭何聞言,心中卻是一動。
“陛下,這或許是一個契機。”
劉邦疑惑道:
“什麼契機?”
蕭何笑道:
“將匈奴徹底漢化的契機。”
“陛下請想,這匈奴對大漢稱臣百年,就已經對漢室如此忠心。”
“咱們現在都已經征服了匈奴,隻要派出人手加以教化,讓匈奴人徹底拋棄之前的種族融入大漢文明之中。”
“幾十年後,草原上就全是大漢騎馬的子民,再也沒有匈奴人了!”
劉邦聞言,心中也是一動,但依舊有些遲疑。
“老蕭啊,你確定你這個招數可行嗎?”
蕭何乾咳一聲,道:
“不確定。但臣可以確定一點,咱們這麼做的話,教化異族的評分是一定會上漲的!”
劉邦眼睛一亮,瞬間拍了一下大腿。
“那還等什麼,現在就給朕去辦!”
金幕之中,視頻繼續播放著。
聽著匈奴單於和貴族們的厲聲質問,新朝使者表情沒有任何的慌亂,而是似笑非笑地看著麵前的匈奴君臣。
“爾等若是不服,把我殺了便是。”
“等到將來大新雄師踏平草原,將爾等傳首長安時,爾等慢慢後悔也來得及!”
聽到新朝使者這有恃無恐的話,在場的匈奴君臣氣勢頓時下降不少。
和新朝開戰?
新朝可是繼承了大漢的王朝!
對於這些臣服了大漢上百年的南匈奴人而言,大漢的赫赫兵威,那是刻在他們骨子裡的!
匈奴單於沉吟良久,緩緩開口。
“好,既然如此,那本單於接受這封旨意便是。”
“來人,取璽印來!”
很快,一個非常精致的璽印就被拿到了新朝使者麵前。
這個璽印明顯已經經曆了很久的光陰,有些陳舊。
匈奴單於手捧著璽印,臉上露出不舍的表情。
這璽印可不簡單,是當年呼韓邪單於投降大漢的時候,被大漢皇帝授予的。
從那以後到現在百年時間,每一代匈奴單於都視若珍寶。
可現在,必須交出去了。
還沒等匈奴單於開口,新朝使者突然一把奪過這璽印,放在了麵前的桌子上。
隨後,拿出了一把錘子,狠狠地朝著璽印砸了下去。
“不!”
在場的所有匈奴人臉色大變,同時叫出聲來。
砰的一聲,錘子砸在了桌子上,但卻並沒有命中璽印,而是在璽印旁邊砸出了一個坑。
新朝使者哈哈大笑,看著表情驚惶的匈奴君臣,一臉不屑。
“不過是草原蠻夷,還敢和大新討價還價!”
“好了,這是爾的關內侯印璽,拿著!”
說著,新朝使者拿出一個小盒子,隨手丟出。
匈奴單於毫無防備,手忙腳亂,差點讓盒子落在地上。
好不容易接住盒子,一回頭,新朝使者已經走出了大帳之外,隻在空氣中留下了毫不掩飾的嘲諷大笑。
匈奴單於表情陰冷,死死地抓著手中的小盒子,良久沒有說話。
匈奴貴族們也回過神來,極為憤怒地開口。
“單於,我們大匈奴的貴族身體裡,哪個不流淌著漢室皇族的血液?”
“這些該死的大新人,他們篡奪了大漢王朝,還這麼折辱我們,我們怎麼能忍!”
“殺到長安去,奪了天下,光複大漢,單於您來當大漢的皇帝好了,反正您的母親就是大漢公主!”
匈奴單於默然片刻,擺了擺手。
“兩國交戰不斬來使,我們先讓他回去。”
“哼,再傳令草原,讓所有部落的戰士一個月內,來此地集合!”
諸多匈奴貴族聞言,不由大為驚喜。
“單於,我們真的要去長安啦?”
匈奴單於呸了一聲。
“就我們,也想當大漢的皇帝?”
“不過,大漢既然沒了,那我們也不必臣服這個大新了。”
“王莽那個老東西,這般折辱於本單於。”
“本單於要讓他明白,堂堂草原男兒,有仇必報!”
說話時,這位一開始極其諂媚,對新朝使者畢恭畢敬的單於,雙目之中精光閃爍,殺機四射。
“大匈奴,可以當大漢在北方的牧羊犬,也可以成為新朝北邊的惡狼!”
【匈奴單於並沒有立刻起兵,而是派出使者前往長安求見王莽,希望能將爵位重新恢複到諸侯王級彆。】
【王莽毫不猶豫地拒絕了匈奴單於的要求,於是匈奴單於立刻起兵十萬,進犯新朝邊郡。】
【此時新朝的北方邊疆已經承平百年,幾乎毫無防備,匈奴人連戰連捷,一路劫掠了幾十座城邑之後帶著諸多搶來的人口和財富北撤。】
【王莽大怒之下,將匈奴單於更名為“降奴服於”。此舉讓雙方之間的關係徹底決裂,此後匈奴連年進犯新朝邊疆,戰事不斷,北方邊疆諸郡陷入了長久的戰火之中。】
鏡頭一轉,又到了蔡陽縣。
已經開始有了青年模樣的劉秀興衝衝地走進了家門,大呼小叫。
“叔父,大哥,朝廷又發布新錢幣啦!”
正在屋子裡和劉演不知道討論些什麼的劉良哦了一聲,隨口道:
“咱們那位陛下又搞出什麼奇怪的錢幣了?”
劉演看了一眼劉秀沾滿泥點的褲腿,皺眉道:
“阿秀,你又去種田了?”
“你簡直就和高祖皇帝那個兄弟劉喜一樣,將來怎麼能成大事?”
劉秀不以為然。
“民以食為天,我種田還不是大事?總比大哥你成天帶著你的遊俠朋友四處晃蕩的強。”
說著,劉秀從懷裡拿出了幾個錢幣。
“叔父大哥你們看,這是朝廷發的新錢,叫做——寶貨!”
劉良掃了一眼,大為疑惑。
“這都是什麼東西?”
劉演湊過來一看,樂了。
“這是貝殼吧,還有人拿這東西來當錢幣的?”
“咦,這還有龜殼呢。”
“等會,這布又是怎麼回事?”
劉演看著劉秀手裡拿著的這些東西,大惑不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