漢武帝的吐槽,立刻就引來了其他朝代皇帝的共鳴。
【明太祖朱元璋:朕早就已經說過了,大宋這個朝代,基本上就是華夏最丟臉的朝代,你們應該慶幸自己沒看過宋史。】
【元世祖孛兒隻斤·忽必烈:嗯,大宋就是被朕親自滅亡的,其實大宋臣子還是有很多熱血之人,但皇帝嘛……哈哈,和宋徽宗宋欽宗大差不差。】
【清聖祖愛新覺羅·玄燁:朕一般不會同意朱元璋的話,但這一次是例外。】
【唐太宗李世民:朕其實有些不太理解,大唐的後繼者怎麼會是這個樣子呢?】
【光武帝劉秀:國家危難之際,皇族要不就是逃跑要不就是想著內鬥,大宋的皇家教育也太失敗了吧。】
彈幕密密麻麻地飄過,除了瘋狂吐槽之外還是瘋狂吐槽。
大宋世界之中,趙匡胤的臉漆黑如墨。
“這個趙構,可以啊。”
“汴京都要被攻破了,他的腦子裡竟然隻有爭權奪利?”
“混賬東西,真是不折不扣的混賬東西!”
趙普欲言又止。
這個點,好像不太好切入啊。
從士大夫的角度來說,他們天然就更喜歡和平。
和平時代,才是士大夫唱主角的年代。
戰爭時代,則是將軍登台唱戲的時代。
從趙普的角度來說,大宋求和確實是沒啥大毛病的。
但求和搞成這種樣子,丟臉丟到曆朝曆代去了。
趙普就是心再大,也沒辦法在這種時候給大宋的士大夫們開口說話啊。
太子趙德芳也看傻眼了。
作為將來的大宋皇帝,這一刻趙德芳壓力巨大。
突然,趙德芳回過神來,開口道:
“教育,一定是教育上出了問題!”
眾人視線投向了趙德芳。
趙德芳沉聲道:
“一個皇帝這麼懦弱,那可能是皇帝的性格問題。”
“但從宋真宗一直到現在,幾乎每一代大宋皇帝都非常懦弱,隻能說明是教育出了問題。”
眾人一聽,都覺得有些道理。
總不能說大宋皇族的血脈有問題吧?
趙普心中一喜,覺得這是一個很好的切入點。
他正想要開口說,將來應該讓士大夫們更多地承擔教導太子的責任,從而讓未來的大宋皇帝們更加強硬。
話到嘴邊,趙普突然僵住。
不對。
大宋太子、皇子的教育,一直以來本就是由士大夫負責的!
那個負責教育太子、皇子的資善堂,就是由皇帝選拔士大夫進行其中作為講師,給皇子們授課。
這……
這樣一來,問題不就都全部丟到了士大夫身上了嗎?
趙匡胤聞言,雙目中頓時出現怒火。
“德芳說得對,朕也覺得事情就是這個樣子的。”
“一定是某些人常年在太子、皇子們的耳邊灌輸這種苟安求和的思想,才會讓大宋後世的曆代皇帝變成了這種樣子!”
趙普心中大叫不妙。
不對勁,太不對勁了。
這口黑鍋怎麼一下子就飛過來了?
在場的諸多士大夫們也品出不對,麵麵相覷。
沈義倫乾咳一聲,開口道:
“陛下,臣覺得將來資善堂的講師還是要精心挑選,不能隻看學問,性格和品德也很重要。”
眾人回過神來,紛紛表示讚同。
這鍋,我們士大夫真背不起啊。
這要是背了,那就是永世不得翻身了!
趙普也回過神來,忙道:
“對啊陛下,臣以為應該多多選擇像李綱這樣的進入資善堂作為講師,一定能讓大宋將來的皇帝變得英武,不會再輕易妥協!”
趙普直接就把李綱搬了出來。
就是想要證明,我們士大夫也並不是都懦弱的。
士大夫也有李綱這樣的純爺們,是你們皇族不願意聽李綱的話,不是我們士大夫的問題!
趙匡胤看了看趙普,緩緩點頭。
“趙普卿家的話言之有理。”
“但朕以為,如果要增加未來大宋皇帝的陽剛之氣,為何還要找文人當講師呢?”
說完,趙匡胤又轉頭看向楊業。
“從今往後,樞密院的樞密使之中,必須至少一人擔任皇子們的講師,給皇子們教授戰陣之道。”
楊業趕忙點頭應是。
幾名樞密使也是眉飛色舞。
這可是純純的好事啊。
自從趙匡胤把軍權拆成樞密使和兵部,又架空了節度使,軍方武將在大宋朝廷之中的勢力就不可避免地衰落了。
給太子、皇子授課,就意味著能對皇族施加影響力。
這些文官士大夫把大宋皇帝教成這種樣子,就是影響力的證明。
也該輪到我們武將們好好教育一下大宋的後代皇帝,讓大宋皇帝們多一些勇武和陽剛之氣了。
趙普聞言,不由啞然,心中卻暗自焦急。
這下子好了,大宋士大夫對於將來大宋皇帝的影響力又下降了。
這可不是什麼好消息啊。
趙普忙道:
“陛下,臣覺得若是過多接觸武人,恐怕會讓大宋將來的皇帝有窮兵黷武之憂啊。”
趙匡胤哼了一聲,指著金幕道:
“現在是需要擔心大宋將來皇帝窮兵黷武的時候嗎?”
“現在明明就是擔心大宋將來皇帝血性不足的時候!”
“若是一成不變,將來的大宋皇帝還會是宋徽宗、宋欽宗這樣的廢物,難道趙卿家你希望朕眼睜睜地看著大宋的未來變成這種樣子?”
趙普徹底說不出話來了。
事實勝於雄辯啊。
有金幕播放的視頻在,任憑趙普再怎麼舌燦蓮花,也無可奈何。
金幕中,視頻繼續播放著。
【由於王雲這個副使本身就是朝廷派來監視趙構的人選,在王雲改變立場之後,趙構毫無阻礙地變化了北上線路,很快抵達了相州,見到了這裡的知州汪伯彥。】
此刻黃河以北的宋國土地上,到處都是風雨欲來的氣氛。
汪伯彥親自帶著一隊兵馬出城,將趙構迎接回到州衙之中。
主賓各自落座之後,汪伯彥讓人送上茶水糕點,閒聊了片刻,這才談起戰事。
“王爺來相州是走錯路了,臣聽說在五天前,完顏宗望就已經從大名府魏縣渡河南下,恐怕此刻兵鋒都已經到了汴京。”
趙構和王雲聞言,交換了一個眼神,心裡都鬆了一口氣。
去汴京好啊。
不管去哪裡,隻要彆來相州就行!
趙構轉移話題,問起汪伯彥對眼下宋金戰爭的看法。
汪伯彥先是隨口說了幾句人人皆知的廢話,隨後正色道:
“以下官之見,太原兵敗之後,大宋已經沒有跟金國繼續作戰的本錢了。”
“為今之計,隻有效仿當年漢高祖白登解圍,唐太宗渭水之盟,先以和談換取金軍撤兵。”
“等過上幾年,大宋重整旗鼓,屆時是戰是和都可從容再做打算。”
趙構聞言,心中頓時一定。
明白了,這家夥也是個主和派的。
趙構臉上頓時露出笑容。
“汪大人所言,俱是真知灼見,讓本王茅塞頓開啊。”
“本王此次奉旨議和,深感責任重大,不知道汪大人可否指點一二?”
汪伯彥頓時惶恐,道:
“王爺說笑了,下官隻不過是一個小小知州,怎麼敢在這種國家大事上大放厥詞?”
“更何況還有王雲大人在此,王大人智珠在握,自然早有成竹在胸,無需下官畫蛇添足了。”
趙構再三相請,各種好話說儘,還承諾隻要事成一定上奏朝廷給汪伯彥表功。
汪伯彥這才開口道:
“不瞞王爺,若是要下官說一句心裡話,眼下這金軍大營您是萬萬去不得的。”
“去了,就有性命之憂啊!”
趙構心中又是一喜。
這汪伯彥的看法,又和自己一致。
趙構忙道:
“那汪大人的建議是?”
汪伯彥摸著胡須,目光閃爍地開口。
“下官鬥膽請王爺暫居相州,等待時局變化。”
“若汴京無憂,金人無非就是繼續議和,多索要一些好處。屆時王爺再動身前往金營,不但安全有保證,而且議和的功勞也必然是少不了的。”
“若汴京……咳咳,萬一有所不測,那下官至少也能保護王爺安危,撤往關中。”
趙構表情認真地聽完,點頭讚許道:
“汪大人果然大才,隻當區區一個知州,實在是委屈你了!”
很快夜色深了,趙構和王雲回到房間之中密談。
趙構道:
“王大人,本王覺得這個汪伯彥是一個可以爭取的對象,你覺得如何?”
王雲摸了摸胡須,沉吟片刻,緩緩道:
“汪伯彥的言行的確看起來像是咱們這一邊的,但王爺可能有所不知,汪伯彥的弟子怕是一個隱患。”
“弟子?”趙構有些疑惑:“是誰?”
在趙構看來,汪伯彥不過區區一個知州。
他的弟子要麼是個縣令,要麼就是普通禦史之類,無足輕重的小角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