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漢世界之中,太子劉莊明顯震驚了。
“秦檜都過了這麼多年,竟然還想著給金國效力?”
宋弘若有所思,緩緩開口道:
“總感覺不合常理啊。”
在場的不少東漢大臣也紛紛附和。
“一時求饒為了保命,尚且可以理解。但都這麼多年了,不應該啊。”
“秦檜都已經兩度為相了,怎麼還沒有走出金國的陰霾?”
“總感覺怪怪的,不會是金幕作者搞錯了吧?”
劉秀沉吟片刻,緩緩開口:
“金幕不可能錯。或許,是我們的理解出錯了。”
一直以來,東漢從金幕之中獲取的各項技術還有思想,都被證明是對的。
東漢如今的發展,更是用現實證明了這一點。
耿弇突然笑道:
“說不定金幕和咱們都沒錯,隻不過這秦檜就是天生的狗腿子命,就是喜歡當漢奸呢。”
這句話說完,大殿中突然一片寂靜。
耿弇有些驚訝,忙道:
“我就隨口一說。”
劉秀眼睛亮了起來,嗬嗬笑道:
“老耿,你說的,或許真就是事實啊!”
鄧禹雙目發亮,點頭道:
“對啊,趙構不也是這樣的一種奇葩嗎?”
“既然能有趙構這種滿腦子隻想著投降求饒的皇帝,為什麼就不能有秦檜這般臣子?”
劉莊立刻補充了一句:
“還有,趙構和秦檜都是沒有生育能力的人,他們這種人的思維和常人不同是非常正常的。”
眾人你一言我一語,最後目光聚集在耿弇身上。
耿弇也服了,攤開雙手:
“所以我這隨口一說,居然就是事實了?”
“世界上真有這種骨頭軟得隻能跪地上的君臣?”
劉秀呼出一口氣,看著金幕緩緩開口:
“朕隻能說,金幕的確是讓朕開了眼界。”
劉秀大受震撼。
金幕中,視頻繼續播放著。
【隨著淮西兵變的發酵,局勢對張浚越發不利。】
【嶽飛為了北伐大局,一度不計前嫌寫信給曾經有過共事經曆的酈瓊,希望酈瓊能率領四萬大軍重歸大宋。】
【然而酈瓊卻在心中表示對大宋已經完全失望,縱然被千夫所指也不願意給趙構和張浚效命。】
【至此,一場轟轟烈烈的“倒張”運動徹底如星火燎原,張浚這位剛剛當上左相才八九個月的大臣,在朝堂上儘失人心。】
畫麵中,趙構單獨召見了張浚。
“張卿家,不是朕不想保你,實在是局勢如此,朕也無法逆勢而為啊。”
聽著趙構的歎息,張浚臉色灰敗。
這位大宋左相,早已經沒有了之前的意氣風發,整個人看起來蒼老疲憊,甚至顯得有些狼狽。
張浚輕聲道:
“都是臣的失誤才導致如今的朝局,臣願意負責,明日便上奏章辭去相位,回家養老。”
趙構聞言,也是鬆了一口氣。
免除張浚相位這是早就已經計劃好的事情,但如果張浚就是死賴著不走,趙構也會很棘手。
現在張浚願意體麵,對趙構來說再好不過。
趙構又道:
“以卿家之意,誰是繼任你職位的最好人選?”
在張浚過往的政治生涯中,無論是北伐還是削弱軍頭,這些事情都符合趙構的期望和利益。
趙構並不懷疑張浚的忠誠,也沒有減少過對張浚的信任。
之所以把張浚罷相,僅僅是因為張浚將事情搞砸了。
所以在事情的最後,趙構願意給張浚一個推薦後人的機會。
讓趙構有些意外的是,張浚聽完之後居然選擇沉默,並未開口。
趙構沉吟片刻,試探性地說道:
“秦檜可否?”
作為右相的秦檜進補左相,是挑不出毛病的選擇。
而且秦檜本身就是被張浚所推薦,才能一步步複起,從樞密使到現在的右相。
張浚聞言,臉色變幻。
這些天,回想起這段時間的經曆,張浚猛然發現一個事實。
排擠趙鼎、罷免劉光世、削弱嶽飛兵權這些大事,基本上都是秦檜給張浚出謀劃策。
如今事到臨頭,張浚被迫背鍋下台,秦檜卻安然無恙。
張浚也是前不久才明白過來,他完全就是被秦檜給利用了。
更讓張浚憤慨的是,就算是這樣,張浚也拿秦檜沒有一點點辦法!
張浚咬牙開口道:
“近於共事,始知其暗。”
趙構有些意外地看了張浚一眼,本想問張浚一句,秦檜不是你推薦的嗎?
但趙構很快也明白了什麼,又開口道:
“那便用趙鼎吧。”
張浚還是沒有開口讚同,但也並沒有反對。
這其實就是默認。
趙鼎畢竟是張浚排擠走的,張浚固然是失敗了,但也沒必要在最後時刻自扇耳光一次。
趙構看到張浚的表現,長出一口氣,道:
“卿家不是明日才上奏章辭職麼?那等會卿家就回去替朕草擬詔書,召趙鼎從紹興前來行在,就任侍讀吧。”
張浚彎腰道:
“臣遵命。”
另外一邊,秦檜也很快得知了這個詔令。
“召紹興知府趙鼎入朝就任侍讀?”
秦檜聽完,臉色頓時就是一黑。
彆看秦檜對兒子秦熺說話時言之鑿鑿,說什麼這一次不就任左相也無所謂。
但事實上,秦檜怎麼可能不在意?
上一次被罷相時,秦檜也隻是右相。
這一次,秦檜還是右相。
誰能保證趙鼎上來之後,不會和呂頤浩一樣也把秦檜再度罷相?
等到前來報信的官員離開之後,秦檜才氣憤地砰一聲砸了桌子,低聲咒罵。
“為什麼不是我?”
“輪也該輪到我了!”
“可恨,真是可恨啊!”
秦檜麵容扭曲,看起來如同一個擇人而噬的怪物。
但很快,這張怪物般的臉龐就重新變回了正常人。
他冷笑一聲,道:
“很好,不就是個趙鼎麼?”
“之前我遙控張浚都能扳倒你,這一次親自交鋒,你也不可能是我的對手!”
秦檜陰惻惻的笑聲在屋子裡回蕩著。
【很快朝廷正式旨意頒發,張浚被罷相,趙鼎從紹興知府任上回歸左相之職。】
【秦檜對此佯裝並不在意,他也意識到自己不能一直躲在幕後,於是開始嘗試走向前台,主導趙構的意願。】
秦檜對著趙構正色道:
“陛下雖然取消了上一次的北伐,但眼下四大將依舊手握重兵,不可不防劉光世之覆轍啊。”
趙構點頭道:
“愛卿之言深得朕心,你有什麼辦法?”
秦檜忙道:
“淮西兵變震動大宋,想必臣民也是頗為不安。”
“陛下可接見臣僚,以他們為陛下之爪牙,若滿朝文武均願出力,又何愁大事不成呢?”
趙構聞言,心中頓時一動。
秦檜的意思,趙構已經明白。
發動滿朝文武,激起文官們對武將的恐懼和壓製。
把整件事情從趙構和劉光世、嶽飛等人的君臣矛盾,激化和放大到文官和武將兩個階層之間的矛盾。
有文官和武將打擂台,趙構這個皇帝還需要擔心什麼?
趙構哈哈大笑起來,對著秦檜道:
“秦愛卿果然不愧是朕的好智囊!”
趙構火速召集了諸多大臣,對此事進行商議。
正如秦檜所料,趙構才剛剛起了一個頭,監察禦史張戒就開口道:
“陛下,如今諸將權柄實在是過重,有一個酈瓊就難免會有下一個酈瓊,不得不防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