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我祁連山,使我六畜不蕃息”,“失我焉支山,使我婦女無顏色”。
這些自從第二次河西之戰後就流傳開來的匈奴歌謠,足以證明河西走廊對匈奴人來說是多麼重要。
匈奴人忍了這麼多年,現在終於有機會奪回漠南了!
右賢王還是有些不太放心,開口道:
“大單於,劉徹僅僅派出了六萬人,這會不會是他的疑兵之計?”
“或許他的主力就在漠南等待著我們呢。”
烏師廬單於哈哈大笑,道:
“放心吧,本單於已經讓人完全偵查清楚了。”
“整個漠南如今隻有四萬左右的漢軍騎兵。”
“本單於帶十餘萬騎兵南下,漠南一定會重歸我們的手中!”
匈奴可是全民皆兵。
都和大漢休戰了二十年,十幾萬騎兵還是能拿得出來的。
右賢王點頭道:
“既然大單於這麼說了,那我就放心了。”
烏師廬單於又興致勃勃地開口道:
“之前劉徹不是派人在漠南修了一座什麼受降城嗎?”
“正好,等奪回漠南之後,就用那座城池作為大匈奴在漠南的王庭。”
“本單於到時候可要好好謝謝劉徹那個老東西幫本單於修建王庭,哈哈哈!”
所有匈奴人都笑了起來,大帳內外充斥著歡快的空氣。
會議結束之後,趙破奴回到了自己的帳篷,將事情告知了趙安國。
趙安國一聽頓時驚了,急聲道:
“爹,得趕緊派人,將這裡的事情通知陛下!”
趙破奴搖了搖頭,道:
“不行。單於既然已經決定要大軍南下,這些天一定會嚴加提防泄密的可能。”
“一旦我們派出人手南下,隨時都可能會被截獲,到時候我們也危險了!”
“那怎麼辦?”趙安國焦急問道。
趙破奴呼出一口氣,緩緩道:
“陛下雄才大略,應該是有所準備,我們隻能耐心等待了。”
漢初世界之中,劉邦一拍大腿。
“行了,這劉徹現在可以等死了。”
“好好的漠南,就這麼沒了。”
“厲害,真厲害啊。”
“真不愧是朕大漢的千古大帝,朕的好曾孫啊!”
群臣麵麵相覷,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劉恒努力地給劉徹找補:
“父皇不必生氣,說不定劉徹還做好了其他準備呢。”
劉邦冷笑道:
“做好其他準備?朕又不是沒當過皇帝!”
“你就看看畫麵裡運送到玉門關那邊的物資,漠南方向他是一定沒有準備什麼東西的!”
行家一出手,就知有沒有。
劉邦治理了大漢這麼多年,再怎麼“垂拱而治”,也是正兒八經的皇帝。
古代王朝的物資,說白了在一定時間內就那麼多。
運到西域方向,那漠南方向就一定沒有。
除非視頻裡麵的那個劉徹能做到無中生有!
蕭何也是眉頭緊鎖,道:
“以漠南作為代價來換取西域,從戰略的角度來說並無不可,但實在是有違天道啊。”
作為黃老學派的巨擘,蕭何顯然很不喜歡這種行為。
道法自然,劉徹這種方式多少有點割肉補瘡的意思,實在是和黃老學派格格不入。
劉邦身體往後一倒,歎息道:
“好了,這回得是連續第三場大敗了。”
“難怪劉徹這個臭小子會被列為敗家子呢,三場敗仗,大漢的基業算是被他基本弄垮了!”
趙破奴的兩萬人,李廣利第一次的三萬三千人,再加上漠南即將要付出的至少數萬人代價。
這些加起來,直接就奔著十萬人去了。
說難聽點,若僅僅是十萬老百姓,有老有少有男有女,那倒還好了。
可這裡麵損失的都是妥妥的青壯男性啊。
這些青壯男一死,大漢不但損失了一大批的勞動力,甚至還要麵臨著諸多孤兒寡母的遺留問題。
麻煩大了!
劉恒也說不出辯解的話了,但心中還是抱著一絲希望。
“或許能天佑大漢,讓匈奴內部爆發一些叛亂之類的。”
“比如——對,趙破奴!”
趙破奴?
這個名字終於讓劉邦有了興致。
“也是。趙破奴這個小子看起來還是心向大漢的,或許他真的能幫助大漢拖住匈奴人的腳步。”
“嗯,或許趙破奴能直接刺殺這個烏師廬單於也不一定,哈哈!”
蕭何有些無奈,開口道:
“陛下,這是曆史,又不是說書人筆下的兒戲。”
曆史可是正經的!
劉邦哼了一聲,道:
“曆史正經?那朕這麼一個小亭長怎麼可能當皇帝?”
“朱元璋一個乞丐還能當皇帝呢,沒看金幕之前,你讓說書人寫一個乞丐當皇帝的故事,全世界都覺得你是傻子!”
“曆史,本來就是沒道理的,什麼事情都會發生的!”
蕭何揉了揉太陽穴。
好吧,咱們這位陛下是這種風格。
現在也隻能希望,事情的走向真的和陛下預想的一樣了。
金幕中,視頻繼續播放著。
漠北王庭中,一隊隊騎兵從遠處聚攏而來,猶如一條條溪流,彙聚入無邊無際的大海中。
一支懸掛著漢朝旗幟的車隊,在諸多匈奴人不懷好意的目光中,進入了王庭。
“大單於,我們都要集結出兵了,此刻怎麼能允許漢朝的使者進入王庭呢?會泄露軍機啊。”
對於這些來自臣子們的勸說,烏師廬單於哈哈一笑,明顯不以為意。
“你們懂什麼?我就是要讓漢朝的使者看到大匈奴軍隊的威風。”
“讓劉徹好好做一個選擇,究竟是要繼續進攻他的西域,還是要撤兵回防漠南!”
右賢王聽得一愣一愣的,忍不住開口道:
“大單於,劉徹撤兵回防漠南,那對我們來說豈不是大麻煩?”
烏師廬單於年輕的臉龐上閃動著精芒,嘿嘿冷笑道:
“劉徹要是真敢撤軍回防,那本單於大不了就先不南下便是,去狼居胥山祭個天也行啊。”
“從第一次李廣利出征西域開始到現在已經三年多的時間了,劉徹如果真把李廣利撤回來,那就是勞民傷財一事無成。”
“本單於就不信,他的大漢內部還能穩如泰山!”
“隻要大漢動亂,漠南對我們來說唾手可得。”
“這是戰略,你們不懂!”
匈奴群臣聞言,頓時拜服。
很快,烏師廬單於高舉上首,諸多匈奴貴族大臣傲然而坐,注視著漢朝使者邁步走入大帳中。
這名使者年紀不大,極為英武,不卑不亢地對著烏師廬單於行禮。
“大漢使臣蘇武,見過單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