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丁外人的這番話之後,在場的眾人都吃了一驚。
“殺霍光?”
丁外人冷笑一聲,道:
“你們應該也知道霍光現在和咱們公主殿下不對付,若是不除掉他,公主殿下沒有好日子過,你們這些下屬臣子更沒有!”
“老老實實按照公主的吩咐辦事,事成之後,少不了你們的榮華富貴。”
在場的大多數人心情非常振奮,連聲應是。
隻有一人心事重重地離開。
【鄂邑公主府稻田使者,燕倉。】
燕倉出身羽林孤兒,在之前的戰爭中因傷退役,被安排到了鄂邑公主府出任稻田使者,負責管理稻田。
這是一個非常不錯的差事,也是非常容易撈油水的。
但燕倉為人正直,一直以來都是秉公辦事,從來沒有中飽私囊,也因此得到了鄂邑公主的信任,成為了公主府中最被器重的一員。
燕倉回到自己家中,沉默良久後一咬牙。
“不行,霍光大司馬可是先帝遺詔中給陛下指定的周公啊!”
“先帝看重的周公,怎麼可能會是一個壞人?”
“必須要將這件事情報告朝廷!”
燕倉悄悄出門,一路直奔大司農官署。
作為稻田使者,燕倉除了要對主子負責之外,日常和朝廷的大司農官署接觸是最多的。
大司農又是大漢朝廷的九卿高官,燕倉第一個想到的舉報地點自然就是這裡。
輕車熟路來到大司農官署,燕倉憑借著鄂邑公主稻田使者的身份,很快就見到了如今的大司農楊敞。
“什麼,鄂邑公主要設宴謀害大司馬?”
楊敞聽到這個舉報後,目瞪口呆,下巴都要落地了。
燕倉非常肯定地開口道:
“這件事情是丁外人召集我們這些公主府的核心下屬宣布的,絕無任何虛假。”
“大司馬乃是朝廷支柱,還請大司農立刻將此事通知大司馬和陛下吧!”
楊敞聞言,卻陷入遲疑中。
過了片刻,楊敞緩緩道:
“燕倉,你說話得有證據啊。”
“公主可是陛下的親姐姐,大司馬又是如今大漢的首席輔政,若是沒有證據就隨意指控公主要謀害大司馬,彆說你承擔不起這個責任,本官也承擔不起!”
燕倉傻眼了。
“大司農,丁外人就這麼和我們交代的,你讓我去哪裡尋找證據?”
楊敞斷然道:
“沒有證據的事情,本官是絕對不可能采納的。”
“你要麼就去把證據找來,要麼就另尋他處。”
“就這樣吧!”
看著燕倉無奈離去,楊敞忍不住摸了一下心口,頜下白須顫抖。
“娘的,怎麼就扯進了這種大麻煩之中呢?”
“不行不行,老夫什麼也沒聽過,什麼也不知道!”
楊敞在屋子裡轉來轉去,突然心中一動,捂著胸口砰一下倒在地上,大聲叫喚起來。
等外麵的下屬官吏聽到動靜之後進入屋中查看,隻看到楊敞正在滿地打滾,一臉痛楚。
“哎呀呀,疼死老夫了。”
“快帶老夫回府,老夫要養病,養病!”
【楊敞生性謹慎,不願意牽扯到這種政治鬥爭之中,無奈之下選擇了裝病在家臥床不出。】
看到這裡,三國世界之中,曹植不由笑出了聲。
“這楊敞竟然怕事到這種程度?”
“若是直接上報霍光,不就是一樁天大的功勞了嗎?”
曹操撫須看了一眼曹植,沒有開口說話。
曹丕哼了一聲,道:
“哪裡有這麼容易?你是事後知道霍光會贏,才說得如此輕鬆。”
“若你是楊敞,一個是皇帝親姐姐,一個是皇帝的首席輔政大臣,你能確定皇帝傾向於誰嗎?”
曹植同樣也哼了一聲,不甘示弱地反駁道:
“怎麼不能?在之前的霍光彈劾案中,漢昭帝的傾向不就已經非常明顯了嗎?”
曹丕怒道:
“霍光彈劾案,漢昭帝是支持了霍光不假,但鄂邑長公主不也好好的,沒有被治罪?”
“傻子都能看出來漢昭帝對親姐姐鄂邑公主有著很深的感情,這種事情不到最後根本不可能知道誰贏誰輸!”
兩兄弟吵成一團。
曹操坐在皇位上,卻並未阻止,而是看著麵前口沫橫飛的兩個兒子,陷入了深思中。
東吳皇宮。
“陛下,剛剛得到的消息,呂宋方麵又爆發了一次奴隸暴動,不過已經被咱們在當地的軍隊給平定了。”
聽著這個消息,孫權大為不滿。
“這些呂宋土著究竟是怎麼回事,三天兩頭就搞暴動,也太有反骨了吧?”
聽著孫權的質問,在場的大臣對視一眼,心中吐槽欲望都很強烈。
東吳對呂宋,那是真正敲骨吸髓一般的壓榨。
幾乎所有的呂宋島原住民都淪為東吳人的奴隸。
最開始的時候,呂宋島還僅僅隻能為東吳提供一些糖類作物。
直到東吳軍隊深入呂宋內地,征服了某個比較大型的部落後,竟然發現了一座金礦!
這下子不得了。
整個呂宋立刻就開展了轟轟烈烈尋找黃金活動,還彆說,先後發現了大大小小十幾座金礦。
孫權聽說這個消息之後直接就紅了眼睛,下令要用最短的時間把這些黃金統統都開采帶回東吳。
為了達成孫權的命令,東吳軍隊一改之前“教化”的方針,直接把所有的土著都拉去當了礦工。
即便是在現代,礦工也是一個風險非常高的行業,更何況是古代?
饑餓、虐待和死亡在金礦隨處可見。
被逼到沒有活路之下,各種金礦內部大大小小的暴動也就是理所當然。
一名大臣小心翼翼地開口道:
“陛下,要不咱們暫緩一下呂宋金礦的開采?”
“那些個礦奴們日子若是稍微好過一點,應該也就不會一直惦記著想要造反了。”
孫權大怒,直接拍桌:
“暫緩?你讓朕怎麼暫緩!”
“現在的大吳北邊有魏國,西邊有蜀漢,那都是比大吳金幕評分更高的國家。”
“朕需要更多的資金來投入軍隊之中,打造一支足以一統天下的大軍,至少也得能在魏蜀兩國的兵鋒下自保!”
“彆廢話,金礦開采還得繼續,一點都不能少!”
成都,蜀漢皇宮。
劉備看著麵前的金幕,笑道:
“楊敞據說是弘農楊氏的先祖之一?”
諸葛亮在一旁點頭道:
“是的陛下。弘農楊氏也是蜚聲天下的大家族,昭帝時期就已經有很多楊氏中人位居朝廷要職了。”
劉備摸著已經斑白的胡須,感慨道:
“這些個大家族,世世代代都是精英,行事又足夠小心謹慎,也難怪能做到源遠流長了。”
張飛一臉不以為然,甕聲甕氣地開口道:
“這些什麼名門大族,說話做事就是不爽利!”
“若是俺,直接就去把這事情告訴那小皇帝,看那小皇帝究竟如何是好!”
關羽撫須笑道:
“小皇帝估計也挺難辦的,一邊是親阿姊,一邊是顧命大臣。”
劉備哈哈大笑,道:
“有什麼難辦的?隻要想清楚事情的輕重緩急便是了。”
金幕中,視頻繼續播放著。
燕倉滿心疑惑地從大司農官署離開了。
“大司農竟然不接受我的舉報,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等等,他不會也是公主一黨吧?”
燕倉悚然一驚,趕忙躲進不遠處的小巷中,隱秘而行。
他一邊走,一邊在心中暗想。
“不行,若是大司農當真為公主一黨,那他一定會通知公主,讓人暗算我!”
“我得立刻把這件事情捅出去,讓朝廷來負責解決,不然隻會危及我和家人的性命。”
燕倉本想直接去霍光府上告發,但仔細一想,又覺得這樣也不足以取信霍光。
“對了,可以去找杜大人!”
諫議大夫杜延年的兒子杜通曾經和燕倉在軍隊中一起征戰過,彼此間相當要好。
回到長安後,燕倉也去過幾次杜府做客,跟杜延年有過照麵。
燕倉轉身就去了杜府。
鏡頭一轉,一名中年官員帶著燕倉,腳步匆匆地來到了大司馬官署。
“本官杜延年,有十萬火急之事要見大司馬!”
很快,杜延年和燕倉見到了霍光。
杜延年開門見山:
“這位是鄂邑公主府稻田使者燕倉。燕倉,你把事情和大司馬說一下。”
燕倉恭恭敬敬地行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