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4章 鹹豐皇帝大罵曾國藩,隋文帝覺得之前選錯人了(2 / 2)

“皇上還是應當忍一時之怒,先讓大清強盛起來,將來廢除這些條約也不過是皇上您一句話的事情罷了。”

杜興國好說歹說,總算是讓鹹豐皇帝冷靜下來。

“告訴奕山,這份條約必須拒絕!”

“大清可以讓步,但絕對絕對不可能超過《南京條約》。”

“朕就不信,那俄羅斯人當真就會從萬裡之外的莫斯科調集大軍前往新疆!”

說完,鹹豐皇帝氣憤地將這份奏章丟到了一旁。

第二份奏章,也沒能讓鹹豐皇帝開心。

“河南撚匪肆虐?”

“撚”是淮北一帶的方言,意思大致是“一股、一夥”的意思。

在鴉片戰爭之後,大清小農經濟被摧毀,許多人衣食無著,很快變成了流民、災民。

而朝廷方麵的國庫收入又因為各種不平等條約而銳減,根本就沒有能力來對流民們進行賑濟。

為了活下去,這些流民們自然而然地選擇了落草為寇。

幾乎就在太平天國起兵的同一時間,撚軍起義也在安徽北部、河南南部、江蘇北部、山東西南部一帶爆發了。

來自安徽亳州的張洛行、龔得樹等起事“結撚”,短短時間內就聚攏了數萬流民,攻破河南永城。

隨後,張洛行轉戰河南、安徽各地。

剛剛獲得的這份奏折上,清楚寫明了前不久發生的事情。

張洛行召集各地撚軍,在亳州雉河集歃血為盟。

各地撚軍大小首領公推張洛行為盟主,號稱“沃王”,正式發動抗清起義,自稱“十八鋪聚義”。

撚軍短短時間內,數量爆發式地增長,已經逼近了十萬人大關。

論戰鬥力,撚軍在清廷看來其實就是一股真正的“亂匪”,揮舞著鋤頭鏟子的農民搞事罷了。

和太平天國相比,撚軍的戰鬥力屁毛也不是。

但問題在於,撚軍起義可是在中原地區爆發的!

中原,這可是華夏文明核心中的核心區域。

一旦撚軍規模繼續鋪開,那大清朝就真的要完蛋了!

鹹豐怎麼敢不重視?

發泄式地怒罵了一通之後,鹹豐看向杜興國和幾名軍機大臣。

“眼下還有精兵強將能調集去剿滅撚匪的嗎?”

眾人頓時沉默。

精兵強將?

能打的,還能調動的,不都已經被賽尚阿調去了永安城嗎?

杜興國吞吞吐吐地解釋完畢,鹹豐皇帝也沉默了。

良久後,他開口道:

“讓賽尚阿抓緊剿除永安亂匪,至於撚匪,責令各地總督、巡撫、提督務必擇期剿除!”

撚軍的事情也丟到一旁,鹹豐皇帝感覺這地方上送過來的奏折是看不下去了。

破事簡直多得煩人!

於是他乾脆跳過了接下來一堆地方官的奏折,選擇了一份京官的奏折來看。

北京城中風平浪靜,你們這些京官總不可能給我找事了吧?

事實證明,鹹豐皇帝顯然是癡心妄想了。

這份來自京官的奏折,他越讀臉色就越是鐵青。

終於,鹹豐皇帝忍無可忍,一巴掌將這份奏折拍在了桌子上。

“他娘的,這個曾國藩,都在和朕說些什麼狗屁!”

杜興國有些疑惑,拿起奏折一看,也愣住了。

過了好幾秒鐘,杜興國也忍不住說了一句。

“這個曾國藩……”

瘋了吧?

曾國藩說啥了?

罵人。

罵誰?

鹹豐!

沒錯,曾國藩竟然在這篇奏折之中,直接將矛頭指向了鹹豐皇帝。

他認為,鹹豐皇帝上任至今,雖然將穆彰阿等幾名投降派首領罷退,但卻並沒有真正地追究責任,也沒有將投降派連根拔起。

大清官場上貪汙腐敗成風的情況,鹹豐皇帝也沒有進行扭轉。

國庫的虧空,也不想辦法彌補。

各地起義頻繁,也不懂進行練兵。

總結起來就是一句話。

登基快兩年,啥也沒乾成!

這如何不讓鹹豐皇帝憤怒?

“朕這兩年來嘔心瀝血,日以繼夜地處理政務。”

“他一個小小侍郎,竟然說朕什麼都沒乾?”

“朕要摘了他的頂戴,把他發配到新疆去戍邊!”

鹹豐皇帝極為罕見的大發雷霆。

嘩啦啦,在場的幾名大臣全部跪下了。

“皇上息怒!”

其他幾名軍機大臣也就說了這麼一句,接著看戲,心中不乏幸災樂禍。

曾國藩是投降派首領穆彰阿最欣賞的弟子之一,眾人皆知。

穆彰阿倒台之後,曾國藩也是少數沒有趁機落井下石之人。

再結合眼下這篇奏章,難說曾國藩是不是借著進諫的機會,幫恩師穆彰阿出氣。

大家都不傻,誰也不會去接這個茬。

那可是會要命的!

隻有季芝昌硬著頭皮開口:

“皇上,您繼位之後廣開言路,為天下人所稱讚。”

“若是曾國藩因言獲罪,不免會讓天下人灰心,還請皇上明鑒!”

杜興國也回過神來,忙道:

“皇上,曾國藩此人是頗為清廉自持的,您就當他是個海瑞、魏征。”

“朝中有海瑞、魏征在堂,豈不是更顯得皇上有容人之量?”

好說歹說,鹹豐皇帝終於平息怒火,恨恨開口。

“這混賬東西,朕以後再也不想看到他的折子!”

鏡頭一轉,季芝昌坐在曾國藩家書房中,對著曾國藩苦笑道:

“曾大人,你也是,怎麼就這麼耿直!”

“皇上是個年輕人,你用詞如此直接,他怎麼能接受得了?”

曾國藩沉默片刻,開口道:

“若我前兩份折子能被皇上采用,我也不必如此。”

“無非就是效仿海瑞罷了。”

季芝昌身體顫抖了一下,忙以前輩的身份教訓道:

“曾大人,當海瑞有什麼用?海瑞的下場如何,你又不是不知道!”

“況且,海瑞又能改變什麼了?他什麼也改變不了。”

“你若是當真想要為大清做一點事情,就更應該好好地經營自己,將來身居更高的位置,才有希望!”

曾國藩沉默良久,緩緩搖頭。

“可我是漢人。”

漢人怎麼可能和滿人相提並論呢?

也隻有杜興國這種從鹹豐皇帝幼年開始悉心教導的帝師,才能超越大清立國以來對漢人大臣的製度性封鎖,獲得影響國政大事的權力。

其他的漢人大臣,哪怕是當了尚書、大學士,進了軍機處,又有什麼鳥用?

國家大事,還不是皇帝和滿、蒙大臣商量做決定,漢人大臣也就是一個負責執行的角色罷了。

季芝昌聞言也是默然,片刻後歎了一口氣,拍了拍曾國藩的肩膀,然後離開。

【無論曾國藩初心如何,但他的先後三份奏折,的確是切中要害地指出了大清此時的諸多弊病。】

【更難得的是,曾國藩並非隻會批評,還給出了切實可行的解決辦法。】

【但鹹豐皇帝所謂的“廣開言路”,其實僅僅是麵子工程罷了。】

【那些足夠難聽、足夠一針見血,必須要通過大刀闊斧來進行改革的真話,並沒有被這位年輕的皇帝真正接納。】

【願意說真話,辦真事的曾國藩和其他人,也隻能在一次次的失望後,最終選擇沉默。】

【但沉默就有用了嗎?】

【那些沒有得到解決的內憂外患,隻會愈演愈烈。】

【大清帝國的未來,正朝著壞的一麵急速傾斜。】

看到這裡,大隋世界中,隋文帝歎了一口氣。

“看來,朕之前是選錯的。”

“的確是應該用六皇子奕欣來當太子的。”

楊勇呃了一聲,不是很能接受自家老爹的這番話。

楊勇的性格偏向守成,其實就是鹹豐皇帝的類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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