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臣覺得曾國藩就是一個怯懦畏戰之徒,不如直接將其革職查辦!”
鹹豐正想點頭,又陷入沉吟之中。
曾國藩,怯懦畏戰?
不太像啊。
一個膽小如鼠之人,怎麼有勇氣上那三份針砭時弊的奏疏?
裡麵的話罵人還特麼那麼難聽,是一個膽小的人能寫出來的?
鹹豐沉默片刻,開口道:
“傳旨給曾國藩,讓他速速領兵北上去支援安慶!”
【鹹豐皇帝的旨意還在路上,安慶已經沒有被支援的必要了。】
鏡頭來到了曾經的安徽省府安慶。
為啥說是曾經呢?
在差不多半年前,太平軍一路東進攻克此地時,這裡還是安徽省府。
等太平軍離開此地繼續前往江寧後,新任安徽巡撫李嘉端很順利地就收複了安慶。
太平軍將幾乎整座安慶城的人口、財富和各種物資都帶走了,隻給李嘉端留下了一座空城。
而且還是一座隨時可能會被太平軍逆流而上進攻的空城。
李嘉端一看這情況,安慶是當不了一點省會了。
在奏明朝廷之後,李嘉端就把自己的巡撫衙門,連帶著三司使等各種省級機構全部搬去了安徽中部偏北的廬州(合肥)。
所以,當太平天國的西征軍第二次來到安慶時,同樣也沒費什麼力氣就拿下了這座城池。
西征軍的主帥胡以晃心情相當好,對著副帥賴漢英笑嗬嗬地開口道:
“國舅爺,咱們這下子可是立下大功了。”
洪秀全的小舅子賴漢英笑得眯起眼睛,誌得意滿。
“胡丞相,這安慶都到手了,接下來的南昌和武昌自然更加不用說。”
胡以晃趁勢又恭維了賴漢英幾句,隨後笑道:
“國舅爺,我覺得安慶是咱們西征路上的要道,一定得有人守住,不能讓西征大軍被韃子的兵馬斷了後路。”
“這樣吧,我來防守安慶,國舅爺您繼續領兵西征,如何?”
“啊?”賴漢英愣住了。
賴漢英這個副帥,本來就是天王洪秀全強行安插進西征軍來混資曆的。
現在西征才剛剛進行,主帥胡以晃居然就要守安慶,讓賴漢英繼續西征?
賴漢英下意識地開口道:
“不可不可,萬萬不可!”
胡以晃正色道:
“國舅爺這是什麼話!”
“您是有才能的人,隻不過一直以來大家都誤以為您靠著國舅爺的身份才身居高位,這可讓不少人悄悄說天王的閒話啊。”
賴漢英勃然大怒:
“誰敢說我姐夫的閒話,你告訴我,我馬上寫信給姐夫弄死他!”
胡以晃忙道:
“這不是關鍵,國舅爺。隻有您立下實打實的功勞,才能徹底消除這些閒話。”
“您想,當年大漢的衛青不就是國舅爺,有誰說過他的不是?”
“我老胡這輩子也沒啥想法,就是安安心心效忠天王,將來死後能升入天堂便是。”
“國舅爺,您可是還年輕,年輕人就該建功立業啊。”
胡以晃如此這般一番忽悠,賴漢英果然動搖了。
“但這臨陣換帥,不好吧?”
胡以晃正色道:
“國舅爺,您是副帥,本來就是帥,什麼叫臨陣換帥?”
“放心吧,我老胡親自寫奏疏給天王,天王一定會批準的。”
“隻要您接下這個主帥的職位,將來還怕天下人不稱讚您是第二個衛青嗎?”
賴漢英被胡以晃說得心動不已,便感動地拉著胡以晃的手。
“老胡,這事要是成了,將來拿下武昌,功勞我算你一半!”
胡以晃連連點頭。
“那就一言為定!”
幾天後,胡以晃站在安慶城外的碼頭上,情真意切地揮著手,目送著賴漢英帶著剩餘的近兩萬兵馬沿著長江繼續逆流而上。
他已經獲得了來自天京的批複,準許留守安慶。
等賴漢英的身影消失在視線中,胡以晃才鬆了一口氣,輕聲自語。
“他娘的,天王一輩子英明,怎麼在這種關鍵時刻派了這廢物過來?”
“嘿嘿,還是我老胡聰明,把這主帥的職位讓出去,接下來的失敗可就追究不到我老胡的責任了!”
胡以晃嘀咕兩句,心情變得大好,雙手負在身後,施施然地上了馬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