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公,恕小女子無禮,但是……您是來自於仙舟的狐人族沒錯吧?”
“嗯,是的。”
白珩點點頭:“但是因為某些特殊的原因,我在外旅行了好多年,現在又隨著星穹列車回到了這裡。”
這是她和仙舟的緣分麼……
白珩無奈的笑笑。
身旁這個狐人族小姑娘名叫停雲,年紀不大,是天舶司商團的接渡使。
天舶司商團的接渡使……
白珩記憶裡,天舶司的商團並不多。
也不知道這八百年間發展到什麼程度了。
依停雲所說,如今的天舶司司舵,名叫馭空。
白珩沒有問天馳如今的境況。
狐人的壽命就擺在那裡。
八百多年,天馳估計早就壽終正寢了。
壽命……
白珩歎了口氣。
狐人對生死看的倒是沒有那麼重,但是那隻是對於自己。
對於友人,至少惆悵和悲傷還是有的。
八百年。
仙舟羅浮似乎已經不屬於他們了。
鏡流他們估計也是一樣。
最可怕的不是歲月變遷,而是物是人非。
白珩突然有些害怕。
害怕回到羅浮的時候發現一切都還是她熟悉中的模樣,但是她熟悉的那些人全都替換掉了。
她揉了揉臉。
現在要緊的事情是星核,想什麼呢白珩。
鏡流四處看了看。
羅浮的一切都沒變。
但是總覺得分外陌生。
而且……她這張臉也不能貿然在羅浮出現,一會必然還是要分開的。
……
停雲的駕駛技術很不錯,該說不愧是商會的接渡使。
不過距離白珩那樣在槍林彈雨中隨意穿梭還有時間回頭和眾人談笑的技術還有些距離。
“欸?你們不和我一起嗎?”
三月七轉頭看向淵明眾人。
瓦爾特楊也看了過來。
“嗯,這裡畢竟是羅浮……我們還有些擔心的人要去看看。”
鏡流皺了皺眉:“抱歉各位,但是接下來的路我們無法與諸位同行。”
“我能理解,擔心家人的感受。”
瓦爾特楊點了點頭:“但是請各位一定要注意安全,保持聯絡。”
“好的。”
淵明點點頭:“你們也要注意安全。”
眾人在這裡告彆。
“現在我們的身份應該不太適合在外麵露麵吧……”
白珩摸了摸鼻子。
“確實,現在羅浮裡,你們都是罪人。”
阿哈笑了兩聲:“哦,白珩不算,白珩在劇本裡死了。”
“要不要去看看景元元?”
白珩捏了捏應星的手,看向鏡流。
“景元?”
鏡流眨了眨眼:“咱們現在的身份去見他似乎不太合適。”
“我們的臉確實太鮮明了。”
白珩摩挲著下巴:“八百年,總會有人活下來的吧?”
尤其是認識鏡流的人更多。
羅浮劍首啊……前任羅浮劍首……
“鏡流流,你說會不會有人給你留下什麼影像之類的……”
白珩看向鏡流。
“有過,我之前給她刻過塑像。”
應星點了點頭:“十分形象,估計一看就能認出來。”
鏡流歪了歪頭:“有過嗎?”
“有過,現在不知道放在哪了。”
應星自豪的點點頭:“我的手藝你還不知道麼。”
……
“彥卿……話說這是什麼?”
景元將麵前的卷軸打開,看著上麵的人,嘴角抽了抽。
怎麼看著有點像是自己的……師父?
“這個是前任劍首的雕塑拓印畫,保證百分百還原。”
彥卿說道:“彥卿之前曾將這幅畫收藏起來,以此為目標努力……但是彥卿不明白,這樣的身形真的適合練劍麼?還是說……前任劍首很健壯麼?”
彥卿看了看自己的小胳膊小腿,撇了撇嘴。
看來自己還需要努力。
景元:……
他看著卷軸上畫……拓印的白頭發肥婆,眉眼抽了又抽,怎麼也沒法將這個和記憶中那個纖弱的身影聯係起來。
話說……纖弱……纖是對的,弱……
這個詞適合師傅麼?
這……
“這個……不出意外的話……”
景元對著彥卿晃了晃卷軸:“是不是出自前任百冶之手?”
“將軍!”
彥卿眼中燃起崇拜的光芒:“您真不愧神策之名!您怎麼知道的?莫不是早就看過了?真不愧是將軍!”
景元深吸一口氣。
這畫要是讓師公看見了,白珩高低得喪個偶。
“彥卿……彆信這個,一點都不形象,你不用朝著這樣發展……”
景元擺了擺手。
不過……那都是過去式了。
景元摸了摸卷軸,眼中閃過低沉的神色。
白珩,應星,鏡流,丹楓,淵明。
他們都湮沒在時間中,成為心中的傷口,再沒法提起的過去。
景元深吸一口氣:“讓你給馭空司舵送過去的東西,你送到了?”
“已經送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