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裡隱約還能聽見前院的吵嚷聲。
季清歡上下打量坐在椅子裡的韓梟,穿了一套火紅色飛魚服,趙卓給他們準備的衣裳款式差不多,不同的是韓梟這件飛魚服有過肩蟒龍,三爪的。
龍鱗紋路鮮豔清晰,矜貴大氣。
一身衣裳襯得韓梟膚色白裡透紅,豔若桃花。
他還戴著鏤空金飾的花冠,兩側的兩條金穗子一直垂到肩上,正布靈布靈的輕晃著。
“不如就娶了吧,穿成這樣剛好進洞房。”
季清歡扭頭朝前院方向望了一眼,又聽見什麼納妾暖床的話。
臉色愈發不好。
“不娶,”韓梟急了,抬手摸上季清歡穿著黑皮靴的小腿,就踩在他腿邊,摟腿的動作很順手,壓低嗓音——
“你這不是要我的命嗎,我如何能娶旁人?”
“放手,”季清歡收回腿往旁邊走,坐進邊上的圈椅裡,目視前方的房門處,“那你還惹出這種事兒。”
就算丫鬟被人授意要去勾引,怎麼就搞成這副局麵。
不僅脖子留了指痕,還披著韓梟的衣裳。
根本說不清。
“不是我惹的,我正洗澡忽然聞見胭脂味兒,就知道不對,慌著披了件衣裳把她逮住了,她就....”韓梟頓了頓,嫌惡的搓了兩下手臂,“她死抱著我,我隻能掐脖子把她摁浴桶裡。”
“本來想淹死她,外麵的人就闖進來了。”
可見是早有準備,聽見屋裡的動靜就趕來救人。
直接冤成他要對丫鬟不軌!
韓梟陰沉著臉:“是我被占便宜,她們還有臉哭。”
男人的清白就不是清白?
要在南部那丫鬟早被當成刺客砍成八段了。
韓梟能親手淹死她。
都算她死的痛快,祖墳冒煙!
事情跟季清歡猜測的差不多,總之是棘手的。
“你現在打算怎麼辦,姑娘披著你的衣裳坐院裡哭呢,你不出去她們也不會走。”
“我的衣裳?從臟衣簍裡偷的吧。”韓梟更煩了。
這不僅僅是他個人名聲。
連同南部他老父王的臉都得丟,說不準還得損失南部利益。
現在就算殺了外麵鬨事的一家人,也來不及了。
這麼多雙眼睛盯著呢。
“......”
沉默良久。
季清歡眸底閃過煩躁:“娶了吧。”
沒有彆的辦法。
先娶了再說。
“不可能!”韓梟斬釘截鐵的拒絕。
就在這時——
前麵院子裡忽然有人喊:“王叔到!”
頓時婆子們又是一陣哭嚎委屈,喊著什麼讓王叔做主,給她們個說法。
很快就有小廝跑過來的動靜。
“世子,趙王叔來了,叫您出去一敘。”
韓梟凶相畢露,冷聲道:“讓他等著!”
說完提了劍就要出門。
“喂,”季清歡起身拽住他,擋在韓梟身前,“你乾什麼去?”
韓梟冷笑:“都已經這樣了我索性惡名擔到底,一劍殺了那丫鬟,他們還能逼我娶個死人?”
“那不是徹底中計?”季清歡攔著人扭頭往外麵看,低聲說,“趙卓能來的這麼快,想必幕後主使就是他了,一計壞你名聲......”
“趙卓,我知道了。”韓梟臉色陰鷙,語氣頗有些恍然大悟。
“昨夜我在城門口揭了他調戲宗室婦人的醜聞,他想用這件事報複我!”
季清歡點點頭,想必正是如此。
門外又跑來一個趙卓的小廝。
“世子,我家王叔有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