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雲淺最近幾天有些鬱悶。
倒不是因為擔心師父他老人家的傷勢,而是一些彆的原因。
比如幾天前剛因為陳師叔的事跟他師父鬨了個小衝突的重林弟弟,又比如次次跟他最聊得來,這回卻外出曆練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回來的阿慶,再比如自打回來後就總跟柳兄膩在一起的薛兄。
他也不知道自己這個“膩”字用的是否貼切,但他每次在賭市碰見薛旻,幾乎沒有一次後者身旁沒有柳思遠的存在。
這倆家夥就跟連體嬰一樣,明明是兩個男人,卻像姑娘家一樣,乾什麼都喜歡在一起,搞得他有時候想過去搭話都覺得彆扭,總覺得好像打擾了他們。
如此想著,寧雲淺坐在石凳上,憤憤嚼著江大福新曬出來的果乾。
“太不夠哥們了!大福哥你說說,怎麼能這樣呢。”
江大福坐在一旁哭笑不得:“你不說大師兄跟二師兄都多久沒見了,小彆還勝新婚呢,讓他們多在一塊兒待幾天就好了啊。來,多吃點,這個彆人想要我還舍不得給呢。”
說著,他又拿起幾塊果乾往寧雲淺嘴邊塞。
“?”寧雲淺乍一聽覺得對方的話有點不對,但剛想開口問,卻被遞來的果乾堵住了嘴。等他好不容易把嘴裡的東西都嚼吧嚼吧吞了,之前想問的問題也一並忘記了。
“好啦,你自己玩會兒吧。時候差不多了,我該走了。”江大福起身,拍了拍他肩膀。
“哦,回頭見。”寧雲淺一邊揉著自己吃果乾嚼得發酸的腮幫子,一邊含糊應道。
他雖然剛來賭市沒幾天,卻也知道江大福他們幾個似乎在這裡找了新活計,整天跟幾個修士魔修湊在一起,拖著比磚頭還厚的古籍,還有那些按車論的竹簡,貌似是在鑽研醫術。
有這般刻苦學習的對照,反倒顯得寧雲淺怠於功課。
但事實上,他這幾天也沒多少閒功夫,每日一大早都被喬瑜抓著修習功課。
這種事在從前並不罕見,在九寶門幾乎每天都會發生。不過,與以前不同的是,他如今學習的內容終於開始涉及秘境九寶。
說來也令人發笑,明明身為九寶門的傳人,寧雲淺對秘境九寶的了解甚至還不如道聽途說來的多。
似乎是這次的受傷讓喬瑜感到時間的緊追,他等不及再磨礪下一任的傳人。若再不把秘境九寶傳出去,九寶門上千年的傳承就真的要斷在他手裡了。
寧雲淺似乎也從師父的態度中猜測到了什麼,沒再像從前一樣偷奸耍滑,而是硬著頭皮去啃那又臭又長的枯燥書卷。
在喬瑜的安排下,他每日的休息時間加起來不過一個時辰。
也正因如此,當寧雲淺在這寶貴的空閒時間中去找薛旻他們玩時,卻發現自己不是找不到人就是找著人也插不進去話之後,這才格外叫他憤懣。
磨著牙生了一會兒悶氣,眼角忽然晃過一抹人影。
寧雲淺偏頭看去,沒想到來者竟然是數天未見的遲重林。
其實按寧雲淺原本的打算,陳師叔出意外的他當天就想找遲重林談談的。沒想到事後去陳泫那兒找了許多次,卻都得到了不在的答複,還讓他頗為苦惱了兩天。
“小遲弟弟!”他忙揮手將人叫住,“這兩天你做什麼去了?都沒見你人。”
“寧兄?”
遲重林罕見地穿了一身素色衣裳,發絲散著,隻在腦後用發帶束了一個鬆散的結。烏發自肩後垂下,如同墜瀉的波瀾瀑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