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上樓,阿婭還是跟著,一直跟到浴室門口。何景忱停下來,轉過身看向阿婭,說:“我要洗澡。”
“嗯嗯,我知道呀。”
何景忱打開淋浴室的門,退著邁進去。阿婭也跟著向前一步,想要跟進去。
“阿婭。”何景忱板起臉,“我要洗澡,你不能再跟進來。”
“為什麼你洗澡我就不能跟進來?”
何景忱放棄了解釋,直接關門,將阿婭關在門外。
可是當他洗完澡出來,看見阿婭還站在淋浴室的門口,似乎仍舊是站在原先的位置,沒有移動過。
一看見何景忱出來,阿婭立刻燦爛笑起來。
何景忱擦拭頭發的動作慢下來。
走進臥室的時候,何景忱竟有一種灰溜溜的感覺。
他沒有想好怎麼和一個與人類無異的充氣娃娃相處,索性先冷著。
關了燈,躺在床上,何景忱很久沒睡著。
阿婭的腳步很輕,可是一直沒睡著的何景忱還是聽見了。他聽著阿婭小心翼翼地開門、關門,聽著阿婭輕手輕腳地走到床邊,然後……爬上了床。
身側的床微微向下陷。
應該阻止她,把她趕走。
一分鐘過去了,兩分鐘過去了,何景忱沒動。
算了,隻要她老老實實,就當……他已經睡著了什麼都不知道吧。
五分鐘之後,何景忱感覺到腳腕處的滑膩——阿婭抬腳搭在他的腿上。下一瞬,阿婭麵對著他側過身來。
一片黑暗寂靜裡,何景忱轉過頭看向阿婭的輪廓,板著臉:“去樓下睡沙發。”
“床舒服,不走。”阿婭得寸進尺地朝何景忱湊過去,挽起他的胳膊,恨不得整個身子都鑽進他懷裡。
必須得阻止她。
但是,何景忱選擇了沉默。
這一晚,何景忱睡得不太舒服。他做了一夜的噩夢。夢裡,是意見狹小漆黑的房間,房間最中央的地方擺了一張大床,他呈現一個“大”字,雙手雙腳被捆綁在床四角。夢裡的他茫然地想要呼喊,這才發現自己的嘴巴上被粘了一塊黑色膠帶,他不能說出任何聲音來。他試著掙紮,身下的鐵床發出吱吱呀呀的聲音來。在那樣狹小黑暗的空間裡,這聲音顯得異常刺耳。
不久,房門被人從外麵,打開似乎走進來一個人。漆黑一片,何景忱看不清來人的臉,隻隱約看得出來進來的人是一個女人,還是一個身材過分誘人的女人。
女人逐漸走近,站在床邊。
她手裡似乎拿了個什麼古怪的東西。
何景忱眯起眼睛仔細看了好一會兒,才看出來那是一條皮鞭。
就在他剛認出來女人手裡握著的是一條皮鞭時,女人忽然揚手,甩開纏繞在一起的皮鞭,發出一聲清脆的聲響。
緊接著,皮鞭朝他身上抽來。
一下又一下。
火辣辣得疼。
何景忱疼得額頭沁滿細密的冷汗,他想要喊叫,努力張開嘴,扯動粘在嘴上的膠帶從扯動嘴角皮肉,異常難受。
女人終於停止了鞭打,何景忱聽見女人的嗤笑聲。
她輕輕的嗤笑聲中帶著輕視,也帶著愉悅,還有一種渾然天成的媚意。
女人懶洋洋地扔下手裡的鞭子,扭著細腰施施然離開。沒多久,她又回來了。聽見開門聲,夢裡的何景忱神經緊繃,下意識地去打量女人的手,懷疑她這次過來又帶了什麼虐待的器具。
女人這次手裡的確拿著東西,何景忱認不出來。
女人慵懶地坐在床側,何景忱努力想要直起身坐起來,然而手腳被困,動彈不得。一片黑暗裡,女人抬眼看他。她的目光投過來,像火苗舔過。
緊接著,何景忱感覺到身上涼絲絲的,伴著傷口處的疼痛。
何景忱倒吸了一口涼氣,才終於明白這個女人是在給他的傷口處塗抹外傷藥。夢中的何景忱不懂,這個女人到底想乾什麼!?!
不過,何景忱很快就懂了。,
他睜大眼睛,震驚地看著女人爬上穿來,跨坐在他身上。
身下的鐵床晃動得更劇烈了。
何景忱又驚又怒,奮力抗議。從第一個姿勢抗議到第108個姿勢。
羞憤欲絕。
女人忽然俯下身來,棕色的卷發垂下來,落在他的肩窩,又軟又癢。
然後,他看見了阿婭的臉。
何景忱猛地坐起來,大口喘著氣,滿身都是汗。
“何醫生,你怎麼了?做噩夢了吧?不怕哦……”阿婭跟著坐起來,像模像樣地拍著何景忱的後背。
何景忱轉過身,盯著阿婭的臉。
阿婭衝著他笑起來,又甜又媚。
“不怕哦,夢裡都是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