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多敏,適可而止。”何淨塵的聲音冷得不像話。
方多敏“嘖”了一聲,連道了兩聲“稀奇、稀奇”!
有人用胳膊肘撞了方多敏一下,方多敏抬頭看了一眼走過來的袁正柯,撇了撇嘴。
“正柯!”阿婭立刻歡喜地翹起唇角,離開何淨塵身邊,小碎步地朝袁正柯奔過去。
何淨塵垂下眼睛。
“怎麼了?”袁正柯光明正大地讓阿婭挽著他的胳膊,目光落在方多敏幾個男生身上。
“沒什麼。”阿婭搖搖頭。
方多敏懶洋洋地打了個哈欠,雙手插在褲兜裡,說:“想邀請你的女伴跳個舞,不會不行吧?”
他聲音不小,本來就很多人注視著這邊,這下徹底安靜下來,一雙雙眼睛都望過來看戲。
何淨塵第一瞬間抬起眼睛去看阿婭。他看見阿婭一瞬間的難堪,然後她迅速收拾了情緒,安安靜靜地微笑站在袁正柯身邊。她不說話,默認要等袁正柯的吩咐……
“我和正柯的關係裡,主動權完全在他那裡。他想要我怎麼樣我就隻能怎麼樣……”
“正柯對我不過是一時興起玩玩罷了。他想結婚了自然會把我踹開……”
……何淨塵又想起了阿婭說的話,心裡越來越悶。
袁正柯有一瞬間的猶豫。
剛剛是他的姨母來找他,自從他母親去世,在他眼裡隻有姨母一個人還算是親人了。想起姨母剛剛關切的樣子,他也覺得自己不該再胡鬨下去,不該為了一個歌女讓姨母生氣……
恰時,舞曲響了起來。
方多敏笑了笑,插在褲兜裡的手拿出來,吊了郎當地朝阿婭走過去,伸出手。
遠處的胡小麗嘲笑:“我就說嘛,什麼玩意兒。”
江晚晚什麼也沒說,臉上也看不出表情,心裡的石頭倒是終於落了地。
在方多敏的手就要伸到阿婭麵前的刹那,何淨塵動作乾淨利落地轉身,朝阿婭走過去。
燈光閃爍、人影疊疊,可朝她走過去的時候,何淨塵的眼睛便隻有用微笑把自己偽裝起來的雲鴉。
“今天也沒帶舞伴,可以請雲鴉小姐跳支舞嗎?”何淨塵望著阿婭的眼睛,朝她伸出手來。
明明舞曲咿咿呀呀,卻瞬間給人一種死寂的感覺。
不知道多少人震驚地看著這一幕,呆若木雞。
阿婭偏過頭,小心翼翼地去看袁正柯。袁正柯目視前方,誰也沒看,他雙唇緊抿,沒有要開口的意思。
阿婭緩慢地眨了下眼睛。
隨著她的動作,何淨塵感覺她長長的眼睫似乎在他的心尖尖上輕輕掃了一下,惹得他整顆心都在戰栗。
阿婭將搭在袁正柯手臂上的小手慢慢放下來,然後歉意地對方多敏說:“方先生今天帶舞伴過來了冷了人家可不好。”
說著,她將手放在何淨塵的掌心上。
袁正柯眯著眼睛,看著阿婭放在何淨塵掌心上的手,反反複複地咬著牙,垂在身側的手用力握緊拳頭,鬆開,再握緊……
他眼睜睜看著他的雲鴉被另外一個男人牽著手走進舞池,他的目光死死盯著她的背影,落在她盈盈不堪一握的後腰上,看著另一個男人的手搭在她的後腰。
所有的大道理都在這一刻失了效,有什麼東西,似乎想要爆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