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0 章 春風扇(〇一)(2 / 2)

逃玉奴 再枯榮 5598 字 7個月前

兩個人麵對麵都有點詫異,有個丫頭忙進來拉他,“三爺,您到這裡坐著乾什麼?大奶奶請您過去。”

池鏡不理會,隻管在榻上坐下來,“大嫂那頭不是有客?”

“有客怕什麼?又不是什麼要緊的人,是張家打發來送年禮的管事媽媽。”

那張家老爺在外省任官,是二老爺門下之人,他這一進去,還不得拉著他奉承個沒完?池鏡笑笑,“那我就更去不得了。”

那丫頭辯其意思,又走去那屋裡悄悄回話,不一時過來,“大奶奶問您是什麼事,若有要緊事您說給我,我替您辦。”

原不是什麼要緊事,就是給那史老侍讀送年禮,老太太親自說下些東西,吩咐大奶奶這頭預備好了,叫池鏡取了明日一早給史家送去。他閒來無事,湊巧丫頭們各有事忙,便親自過來取那些東西。說給丫頭聽也就拿來了,可池鏡一看玉漏低著頭坐在那椅上,偏不說,“我等等大嫂,橫豎也沒事,給我上碗好茶來。”

“我們哪有什麼好茶呢?隻好上什麼三爺將就著吃什麼了。”那丫頭嬌嬌俏俏笑著出去了,全當沒玉漏這個人。

沉默得尷尬,玉漏這回倒不是為碰他來的,不想偏又碰著了,認為這是種緣分。她一時沒抬頭,卻也曉得他在看著她,因為額頂在發燙。

兩個像是在打賭誰先開口,俄延一會,又同時出了聲——

“你一個人來的?”

“三爺近來忙?”

對著笑了笑,池鏡掀開衣擺,懶散地翹起腿來,“鳳翔可大好了?”

“大好了,還是他套車送我來的。給你們家送年禮來,也為瞧瞧我們三姑娘。”

池鏡曉得鳳翔不大往他們家來了,彼此都清楚內因。鳳翔人好,從不當著他說那些親疏遠近的話,隻要見了他,還是拿他和從前一樣看待,他自然也不犯著去說。所以他沒問他為什麼不進來,轉而問了幾句鳳太太的病。

玉漏一一說了,隻怕話題終結在此處,絞儘腦汁想著些話和他說。說來說去,總繞不開鳳翔,她心裡可笑,鳳翔倒要成他們中間的媒人了。

池鏡見她笑得有點俏皮,也笑,“我的話就這麼可樂?”

玉漏掩著嘴低下頭,“哪有您這麼說人的?我們大奶奶雖然凶些,也不至於是個夜叉呀。她要是聽見您這麼說她,不定要氣成什麼樣子。”

“‘夜叉’這話是你說的,我可沒說。我說的是‘虎嘯龍吟不過如此’,是誇她的話。不過有一點我倒是很服她,聽說她那個人脾氣直,見不慣的人,憑你是什麼龍子龍孫,從不肯招呼,就是見了麵也不給好臉色。我自回南京來,也往你們家去過兩回,她連應酬也不出來應酬兩句。”

玉漏想起儷仙常說的話來,“她倒是常說,她也是官宦人家的小姐,雖沒讀過書,也懂得寧折不屈的道理,又不在誰手底下討飯吃,沒道理巴結奉承誰。”

“這不像她說的話。”

“怎麼就不像?人也不是單隻一麵的,您也太小瞧人了。”

池鏡慢洋洋地點頭,“那你覺得我可曾小瞧過你?”

玉漏見他那麼直勾勾地瞅過來,驀地慌張,臉皮漸次發紅,久不出言。

他俯低了背,將兩個肘彎抵在腿上,雙手扣在鼻翼底下,兩個拇指閒散地在唇邊刮著,像是在撫須,眼睛隻管直勾勾看向她,“那換個問法——你又有幾麵呢?”

玉漏臉上的紅暈褪下去,鼓足了膽氣,低聲說:“那還要看的人慢慢去發覺,我自己說了可不作數。”

池鏡恍惚以為聽岔了,僵了僵,反應過來時,覺得她這話有點撩撥的意味。但她人又還是規規矩矩地坐在那裡,照舊把臉半低著,說的話隻憑人去如何揣摩。

也許她沒有彆的意思,是他猜錯了。可那又怎麼樣?他情願會錯意,反正他已然是往歪裡打算了,挽是挽不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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