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著丁院長的話,梁清妤生理上感到有些不適,這種場合她並不想回答她的感情生活。
沉默了幾秒,梁清妤鬆開緊握的拳頭,正要說點什麼,頭頂忽然響起低沉的男聲——
“我記得丁院你的辦公室在這棟樓?”
“對對對,”丁院長連忙應道,“沒想到你居然還記得。”
話題就這麼被扯開了。
梁清妤怔了下,沒想到顧懷宴居然會幫她,她抬頭望了過去——顧懷宴站在中央,神情溫和又淡漠,聽著身邊人的話,時不時地附合兩聲。
帶著幾分隨性和漫不經心。
梁清妤心底記下他的舉手之勞,暗忖下次有機會要還回去。
她並不想欠他的。
一直陪著走了半個多小時,估計顧懷宴要和校領導商量捐樓的具體事項,外聯部的學生可以提前離開。
梁清妤婉拒了方靖宇的請客吃飯,頭剛才就有點暈乎乎的,她連午飯都沒吃,直接回到宿舍睡覺。
安靜的宿舍,棺材式的密閉床簾,沒課沒工作沒ddl,梁清妤這一覺睡的極好,醒來時頭輕飄飄的,她閉著眼睛摸到手機,看到屏幕上的三個未接來電,一下子把她給嚇清醒了。
半小時前,顧懷宴給她打了三個電話。
梁清妤呼吸屏住,緩了半分鐘,任命地回撥過去。餘光瞥了眼右上角的時間——五點十七了。
她怎麼這麼能睡?
一下子睡了六個多小時。
連電話鈴聲都聽不見。
響鈴聲“嘟”了半天,那邊才接通電話,“喂。”
“抱歉,我剛才睡覺睡得太死沒聽見鈴聲。”梁清妤一上來先道歉認錯,然後乾脆利落的問,“您打電話找我什麼事?”
電話那端安靜了幾秒,顧懷宴淡聲道:“我記得我昨天說過,今晚要去老宅陪老太太吃飯。”
梁清妤也是睡迷糊了,她很快說道:“好的,我現在收拾東西過去,老宅的地址在哪兒?”
“接你的車子停在首大南門。”
“……”
梁清妤不知道該怎麼接話。
校門口來來往往都是學生,要是被人發現她一個女大學生上了接待的大佬的豪車,想都不用想,她一定會成為茶餘飯後的談資。
安靜幾秒,梁清妤語氣平靜地道:“雖然這樣說會有些麻煩,但是顧先生,可以讓您的司機把車子停在彆的地方嗎?”頓了頓,她加了句解釋,“如果被人看到我上了您的車,說不定會有對您不好的緋聞傳出。”
電話那頭的人輕笑了聲,語氣聽著有幾分吊兒郎當:“比如,我包養女大學生?”
“……”
梁清妤覺得他這話有些陰陽怪氣,尤其是“女大學生”四個字。
“或者我打車到您指定的地點,我們彙合也可以。”梁清妤提出pn B供他選擇。
“不用,”顧懷宴頓了幾秒,“我不在首大,司機開的是你以前坐的那輛車,他會把你送到我這邊,再一起回老宅。”
“……”
梁清妤覺得,他剛才不把話說完,是故意在逗弄自己,一早把話說清楚不就好了嗎。
她應了聲:“麻煩您和司機說一聲,我大概十五分鐘左右到。”
-
停在校門口的是一輛黑色轎車,之前來學校接過梁清妤幾次。司機師傅認出她,“滴滴滴”地按了喇叭,梁清妤上了車,半小時後被他帶到新鬆會館。
她下了車,在林隨一的指引下,上了那輛黑色賓利。
襲麵而來的是淡淡的酒精味兒,混著清淡的冷杉氣,給人一種克製者墮入聲色犬馬的感覺。
顧懷宴穿著一件黑襯衣,領口被扯開微敞著,手裡拿著手機,一派漫不經心的姿態,語氣懶散:“你提醒我了,改了三遍的方案還是垃圾,你確實不適合在項目部繼續待,明天去人事部。”
掛斷電話,他朝正上車的梁清妤看了眼,她換了乖巧溫順的米色襯衫裙,頭發綁成低馬尾,看起來就是乖順的好孩子。
他身體靠在車背上,抬手揉著眉心,隨口問道:“你今晚有安排嗎?”
梁清妤還沉浸在“卑微打工人被無良資本家肆意壓榨開除”的感慨中,聞言愣了下,“沒有,有事嗎?”
顧懷宴把玩著手機,“老太太大概率會留我們過夜。”
梁清妤一怔,下意識拒絕:“我記得合同上沒有這一項。”
顧懷宴掀起眼皮,看向副駕駛的林隨一,林隨一從iPad找出那份合同,遞給她,解釋道:“梁小姐,合同隻說你和顧總不會在同一個房間待一晚——”頓了下,他露出真誠的笑容:“顧總的意思是,你們分房睡。”
梁清妤心底微不可覺地鬆了口氣,轉而問道:“可是奶奶怎麼會同意我們分房?”
畢竟他們演的是一對恩愛的夫妻。
林隨一給她“講戲”,“顧總在國外出差三個月沒回來,您一個人獨守空閨免不了有怨氣,所以您今天的表現需要——”
頓了頓,他用了個貼切的形容:“驕縱一點。”
梁清妤:“……”
她眼皮跳了跳,大致明白了今天的人設,深覺這是她演藝生涯的一大挑戰,畢竟她從小就比較中規中矩聽話懂事,八歲以後連撒嬌都沒有過,第一次嘗試這種人設,心裡沒底。
她看向顧懷宴,坦誠地說:“我可能會演不好。”
顧懷宴挑了下眉:“自信點,你之前演的就很自然。”
“……”
梁清妤覺得他有時候說話陰陽怪氣的。
不過她就當他在誇她,沒有多想。
接下來的一路又是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