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您乾一行一行不行。
不可否認,黎光強是有上進心的,年輕時也賣力打拚過,奈何實在不是那塊料,早些年上麵有爹媽托底,讓他以為自己還可以,三年前被人騙,散儘萬貫家財投資什麼比特幣,結果虧的小姨把嫁妝都賣了,要債的人每天堵在家門口。
這也是當初梁清妤決定和顧懷宴合作的最主要原因。
“清妤,我跟你講——”
梁清妤餘光忽然瞥見一道黑色身影,及時打斷他,“小姨夫,等我過幾天回去,咱們再說這件事,我現在有事要忙。”
掛斷電話,她看向倚靠在門框的顧懷宴,單手插在兜裡,眼瞼懶懶地耷拉著,神情慵懶又漫不經心。
梁清妤眉頭微蹙:“顧先生,偷聽彆人打電話,很不禮貌。”
她並不想讓顧懷宴知道,她家裡的事情。
“抱歉。”顧懷宴懶聲道。
口中說著抱歉,但梁清妤沒聽出任何對不起的意思,然後聽他解釋:“我以為你不想讓電話裡的人知道我的存在,便沒有出聲。”
梁清妤一口氣悶在胸口,不想計較這麼多,問他正事:“奶奶剛才說的同居,你有什麼辦法嗎?”
顧懷宴走到對麵的單人沙發上坐下,“辦法肯定有。”
梁清妤見他一副要賣關子的樣子,心口悶氣,不說話了,一言不發地看著他。
見她氣的鼓著臉,顧懷宴覺得好笑,“你搬過去住。”
“……”
梁清妤蹙起眉:“你這也叫辦法?”
顧懷宴微倚在沙發後背,收起那股子漫不經心,漆黑的眸子劃過幾分情緒,語氣認真的道:“你搬過去,我住在彆的地兒,如果奶奶要去,我再過去就行。”
梁清妤的眉頭舒緩了點,但還是蹙著,不知道在想什麼。
顧懷宴沒時間和她耗著,“我去奶奶房間一趟,你好好考慮。”
-
“咚咚咚。”
敲了三下,沒等裡麵的人應聲,顧懷宴抬腿走了進去。
迎麵而來的是苦澀的中藥味,老太太雖說抗癌成功,但畢竟年紀大了,血壓也高,年輕時積壓的病湧出來,免不了吃藥和接二連三的小手術。
原本老太太做化療期間,求生欲望並不強,總是念叨著放心不下這一對孫子孫女,到下麵見老頭子都沒個交代。顧懷宴對婚姻一直是無所謂的態度,也是巧合,聽到梁清妤在打電話借錢,便想到這個主意。
這一年半,他對梁清妤大體滿意,知分寸懂進退,最重要的是把老太太哄得開心,老太太精神狀態好起來,配合醫生化療,身體也慢慢好起來。
想到這,顧懷宴決定,等合約結束,把置地對麵的複式公寓過梁清妤名下,算作額外的感謝。
周愛敏正在喝中藥,眉頭蹙得能夾死蚊子,見他進來,“啪”的把碗放下,“你還敢來?剛才清妤在我沒好意思說你,從你們結婚到現在你就一直在國外讓她獨守空閨,這些看在工作的份上暫且不提,結果呢?”
顧懷宴安靜聽訓。
老太太指著他鼻子罵,“我看清妤手上連個戒指都沒帶,你怎麼摳成這個樣,也就她脾氣好,換個人早跟你鬨了!”
戒指?
顧懷宴眼眸動了下。
老太太一口氣說了這麼多,坐在床邊喘著粗氣,顧懷宴走到她旁邊,用眼神示意徐姨,接過一盒話梅,“您彆動氣,吃點甜的,然後把藥喝了。”
“……”周愛敏哼了聲,“彆扯開話題,你彆仗著清妤娘家沒人護著就犯渾,你要是敢對她不好我打死你。”
顧懷宴用夾子夾了一顆話梅,另一隻手端著藥碗,笑著看她。
周愛敏:“……”
她冷哼一聲,先把話梅吃了,皺著眉頭,一口氣把中藥喝完,苦的她麵色猙獰。
顧懷宴及時又遞上一顆,跟逗小姑娘似的:“很棒。”
“……”
周愛敏繃著臉,問:“你大晚上不陪著我孫媳婦兒,來我這乾什麼?”
“我來讓您給我安排間客房,”顧懷宴聳了聳肩,“您孫媳婦不讓我和她一床睡覺。”
“什麼?”
“我這麼久沒回來,她生氣了。”
周愛敏狐疑道:“剛才不還好好的嗎,你又惹清妤生氣了?”
“剛才是裝給您老看的,”他承認的倒是坦蕩,“總不能在您麵前吵架吧。”
周愛敏盯著他看,顧懷宴不躲不避的和她對視,見她不說話,無奈地扯了扯唇:“您忍心看我睡客廳的沙發嗎?”
老太太心軟了,歎了一口氣,還不忘數落他,“你先回去再哄哄清妤,我叫你徐姨給你收拾一間。”
顧懷宴又哄了老太太幾句,見她有些困,才輕聲輕腳地出去。
回到他的臥室,梁清妤還坐在床頭,秀眉微擰,看表情似乎在思考什麼,聽到開門的動靜猛地嚇了一跳。
顧懷宴朝她看了眼,隨口道:“洗漱用品這裡都有,都是徐姨新換的,睡衣在衣櫃裡,也是徐姨準備的,你隨便穿。我剛和奶奶說過,我去客房睡。”
“……哦,好的。”
梁清妤見他走到床頭櫃去拿手機,轉身準備出門,她急著抓住他的衣擺,“顧先生——”
顧懷宴怔了下,低眸看向她抓著他衣服的手,又小又軟,傍晚還挽著他的手臂,凸出的喉結上下滾了滾。
注意到他的眼神,梁清妤連忙放下手,仰頭看他:“顧先生,非常抱歉——”
顧懷宴低頭,他身上沾上了淡淡的中藥味兒,苦澀的讓人清醒,狹長的眼尾微挑,漆黑的眸底深沉似海,讓人看不透他的想法。
梁清妤深吸一口氣,鼓起勇氣道:“我知道這個請求不太合理,但是如果可以的話,我們能不能提前中止合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