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如明天好好把桑梓院的地理位置踩踩點,看有沒有地方能直接通往府外。
實在不行,挖地道也要出去。
得虧老太太把原主當一個蠢人在養,沒放什麼眼線盯著她。
有了頭緒之後,心情就逐漸明朗起來。
雲遮月隱,在感覺到午夜風寒之後,她還是決定爬被窩裡算了。
既然來了這裡,還是早點習慣這裡的生活比較好。
……
葉府東側,月朗星稀。
黑夜中有一個身影,在窗前徘徊,然後偷偷翻窗而入。
“誰?”
“你不知道我是誰嗎?嫂嫂現在還不睡,不是在等我嗎?”
來人邪笑著徑直坐在臥房的桌前,熟稔的給自己倒了一杯水,此人正是六爺。
“你”
這說話的不是彆人,而是原著女主葉桑柔的母親,大夫人李蘭湘。
她不想與之爭辯,畢竟這夜半三更,女兒的桑柔院就在這隔壁。稍微鬨出一點動靜,守夜的婆子就聽見了。
人既然來了,還是先把事情說清楚吧。
“昨夜是不是你派人將我女兒推下水的,我可隻有這一個女兒?你不能動她。”
大夫人很少氣憤,又壓低著聲音質問道。
六爺看了她一眼,意味深長道。
“為何你會覺得是我呢,而不是……她自己。”
“什麼?”
李蘭湘似乎完全不信。
“不是你還有誰,柔兒怎麼會……”
她還沒有說完,葉行亭打斷道。
“想必你心裡也清楚,桑柔小時候就看到過我常來你的住處,不然你為何會懷疑是我推她入水,不就是懷疑我想要順勢滅口嗎?”
葉行亭走到她的跟前,勾起她的下巴,輕笑道。
“嫂嫂,在你心裡,我就是這麼心狠手辣的人嗎?”
李蘭湘紅著眼眶抬頭望著他,將他的手推開,冷漠道。
“從前我也不信,可是昨天你親眼看見桑榆墜入湖中拚死掙紮,你卻見死不救。
若不是她命大,現在可就真的沒了。
她可是你二哥唯一的嫡女,你的親侄女。
她的命你都不顧,同樣,桑柔的命你會放在眼裡嗎?
若是桑柔有一天要將你我之事說出去,你不會再一次殺人滅口嗎?恐怕連我也留不得吧!
六爺,今日既然你來了,那我就把話說清楚,我們不要再有任何糾葛了,這對你對我都好。”
這是她在桑柔落水之後經過深思熟慮的決定。
這段錯誤,她不想再繼續下去了。
葉行亭再次將她拉入懷裡,冷笑道。
“你在怕什麼,怪我心狠手辣?
人不為己天誅地滅,桑榆她看到了我們,她一旦告訴了老太太,你,彆說名聲毀了,命都可能沒有。”
“我知道,我也不是什麼好人。
我也對不起桑榆,好在她醒來之後忘了所有的事情,這件事就此翻過。
你也不要再來找我們母女麻煩了,過去的事情,我一個字也不會說出去。”
李蘭湘心裡清楚,叔嫂苟合,世間不容。
真的後悔當初一時衝動沒有為桑柔考慮。
如今她越發大了,再過兩年馬上就要及笄了,一旦暴露出去,讓世人知道她有自己這樣的母親,她也顏麵無存。
“嗬……嫂嫂你既然想繼續做眾人眼中貞烈端莊的葉府大夫人,那六弟便成全你吧。”
葉行亭一邊哂笑一邊假意彈了彈衣袖。
“不過臨走前我要告訴你一個秘密”他湊到李蘭湘耳旁。
“我沒有派人推桑柔,真的是她自己……跳下水的。”
李蘭湘一驚。
“什麼意思,你說清楚,桑柔明明就說的是一個男子推她下去的,她有什麼理由撒謊?”
“為什麼?當然是為了你這個母親了。
當時我們從西邊假山離開不久,就聽到有人大喊二小姐落水。
大量奴仆衝過來的時候,我們還未分開,更沒有地方躲藏,一旦和那些下人當麵撞上,後果可想而知。
而此時,你的女兒就在一側的湖邊。
她,看到了我們神色慌張的從假山方向一同過來。
她為了將那一隊要去救人的仆從吸引走,自己跳到水裡大喊救命。
所以你我才得以悄悄離開,不然你以為一夜之間,兩人雙雙落水,隻是巧合嗎?”
聽到這裡,李蘭湘心裡一沉,桑柔知道了。
一直以來,自己在她心中都是一個端莊持家的好母親。
自己也教導她學習《女誡》《女訓》,教導她如何成為一個人人稱道的高門宗婦。
而自己卻如此不堪。
就算從前她小時候見過葉行亭來自己院裡,心裡有所懷疑,那麼現在親眼所見,她還有何顏麵再與女兒朝夕相對。
李蘭湘滿臉後悔絕望,無力的癱坐在床邊,對葉行亭開口道。
“你走吧,不要再來了。”
葉行亭倒也沒說什麼,走到窗邊,又提醒道。
“你從府外找一個替死鬼吧,免得老太太真讓四哥去查,沒交出歹徒,府裡的人心浮動也壓不下去。”
“我心裡有數。”
然後,她看著葉行亭沉默半晌,跳窗而去。
就算他不說,自己也要為女兒善後的,可是讓她難受的是,葉桑柔昨天落水之後醒來,表麵上和自己相處還一如往常,絲毫沒有責問的跡象。
這越發讓她不安起來,李蘭湘也摸不清女兒心裡究竟是怎麼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