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第38章(1 / 2)

酉時末,舒亭軒。

葉行亭醉意朦朧的剛從一場酒宴上回來,此時腦袋已有幾分昏沉。

他剛在屋內的桌前坐下,正伸著兩指按揉著眉心。

這時。

屋內燭火突然熄滅,隻聽到窗外一聲響動。

“誰?”

有什麼東西從窗外扔進了屋子,砸在地上滾了一圈正好落在他的腳邊。

他聽到響動之後,身體的酒意清醒了幾分,人也警惕的站了起來。

他從袖子中抽出火折子,吹了一口氣之後,屋內立時恢複光亮,他握著火折子皺著眉頭靠近窗外。

待他推開半掩的窗戶向外望去,已經看不到任何蹤影。

可是剛剛明明有什麼東西從窗外扔進來,他轉而掃視了一下房間的地上。

一個被石頭包著的紙團一下子映入眼簾,就在自己剛剛坐過的桌邊。

他用手中的火折子點燃屋內的燭火,彎腰撿起地上的紙團。

打開一看,隻見他瞳孔一縮,握著紙張的手有些用力。

原來,字上隻有簡短的幾個字,“七月十九,假山之後。”

片刻之間,他就知道這不可能是李蘭湘寫的,也不可能是葉桑柔,難道是葉桑榆記憶恢複了?

但是這字跡,並不像她所寫,那日自己試探過她,確實失憶無疑,那今日這個憑空出現的人又是誰?

一想起來還可能有人握住自己的把柄,他心底立時隻有一個念頭,這個人留不得。

但他不可能平白無故的告訴自己,一定是有所圖謀才對。

方才因為他惱怒而被捏皺的紙張,再次被他打開。

果然,在最下麵還有一行字,“今夜戌時三刻,假山池畔一見。”

他倒要看看究竟是什麼人敢在葉府威脅他,不如直接見了解決這樁事。

葉行亭立刻換了一身黑衣,以及帶著兜帽的黑色披風。

原本已經跨出去的腳步突然一頓,他麵無表情的返回屋內,從抽屜裡拿了一把匕首塞在腰間。

趁著夜色,一個身影從舒亭軒往葉府西側走去。

彎月高懸,清輝壓頂。

這一片被荒廢的葉府一隅,可憐的隻有天上疏星幾顆,半點燈火也無。

葉行亭不過一刻鐘就趕到了這裡。

他一身黑衣,一頂兜帽遮住大半的麵容,站在假山之後的陰影裡,仿佛與黑夜融為一體。

他無聲的又等了許久,終是沒了耐心。

“你到底是誰,出來吧!”

一如往常的嗓音與他和旁人交流時的語調一模一樣。

但是認真聽就能聽見話語中夾雜著比那如刀彎月更鋒利的冰冷,仿佛隱藏在黑暗角落裡的毒蛇,等著他人靠近一步,便能一躍而起,露出獠牙將人一擊致命。

在他說話之後,依舊並無人回答,隻偶有野草被夜風吹得沙沙作響。

“再不出來,我可就走了。”

這句話過後,有腳步壓過野草脊背,也有野草劃過衣料,聲音由遠及近。

“六叔這般沒有耐心嗎?”

葉行亭立馬朝聲音來源處望去,眼眸一眯,試圖借著月光看清楚來人的身份。

“竟是你?”

他從來沒想過今夜威脅他過來見麵的,竟然是一個自己從未放在眼裡的人。

葉涼臣負手站在半遮半掩的樹影裡,掀起唇角笑了笑。

“正是侄兒!”

他站在距離假山十步遠的位置。

前方有低矮灌木雜亂叢生,一棵一人多高枝葉繁茂的樹木遮住了他半邊麵容。

他後麵是早已被野草覆蓋,看不出來足跡的幽徑,斜側方就有一個不大卻深不見底的池塘。

那日,他就是經過這裡看到葉府的肮臟齷蹉,也看到有一人在水裡掙紮,而兩岸同樣都有人在冷眼旁觀。

縱然他後來去而複返救了阿榆上來,但自己終究也同葉行亭那般無情過。

“你找我來究竟想要什麼?”

對麵那人沒了耐心,但是不妨他想知道這個不起眼的廢物侄子今日之舉的所圖所謀。

“老太太生辰當天,配合我演一出戲。”

“什麼戲,你最好把話說清楚,否則……”

他右手從腰間緩緩摸索什麼東西。

“否則便殺了我?”

葉行亭停止了剛剛抽出一半的匕首。

“嗬,我勸六叔省點心思吧,你的事我絲毫不感興趣。

不過,你覺得我會放心獨自前來嗎?若是今夜我沒有安然無恙回去,那麼侄兒就不能保證您的秘密會不會大白天下了。”

葉涼臣就那樣站在陰影裡,同樣不輕不重不疾不徐的說著威脅人的話語。

就連一絲懼意都沒有,話語裡甚至帶著風輕雲淡的從容。

“你不相信?想必這府中下人沒有人會拒絕握住六爺的把柄,拒絕這潑天的富貴吧!”

葉行亭雙唇緊抿,因為咬牙切齒而導致麵容緊繃。

真看不出來,這個一直隱藏著的侄子竟然如此有手段,好,很好,他就樂於跟有手段的人交鋒。

他緩緩將匕首插回腰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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