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梓院。
當葉桑榆回來後,看到自己主屋的燈還亮著,小榻前的窗紙上映著一個端坐的人影,時而低首穿針引線,時而抬頭向外張望天色算著時辰。
葉桑榆偷笑的站在廊下,眼前之景,頗有一番人夫的感慨是怎麼回事?
似乎聽到了熟悉的笑聲,三月叫了一聲,“小姐?”
“哈哈哈哈哈!”
葉桑榆推門而入,見小丫鬟扔了手裡的繡活,欣喜萬分的走到自己跟前。
她捏了捏三月的小臉蛋,“你這興奮勁可真像個盼著丈夫回家的小娘子!
小姐!三月怒嗔了葉桑榆一眼,學的什麼胡話,還不是擔心你嗎?
好了,好了,我知道啦,看,這是什麼?
葉桑榆將那五百兩的銀票拿出來,在三月跟前晃了晃。
咳咳,私心藏下她不務正業賺的銀子,還沒想好怎麼跟她說,暫且壓著吧!
銀票?看著很多的樣子。
“這可是你的功勞啊,小三月,快數數。”
她迫不及待的摸了摸,有些喜極而泣,五百兩,這麼多?
當然,誰叫你做出來的東西好呢!
三月趕緊將錢塞進葉桑榆懷裡,小姐要好好收著,這下咱們手裡可寬裕多了。
她真不知道一道點心方子,竟然如此值錢。
“因著我們現下手頭缺著銀兩,不然也沒必要將方子買斷給旁人。”
這買賣按理說是虧了的,如果自己有鋪子有人手何必便宜彆人呢!
原本也可以以入股的方式找人合作,但現下這個階段,一是沒這份精力,等後期分紅太慢了,二是,原本有了從綺夢閣抽身的打算,不欲長期合作。
倒不如現階段掙些快錢,等以後離開葉府穩定下來,接過娘親手裡的鋪子,再作長遠規劃。
“也沒什麼可惜的,如今手頭有了這些錢,小姐以後就不必如此頻繁出府了。”
雖說三月是為她安全著想,但是也合了她的意,剩下的日子就是溫習功課和抽空寫寫話本了。
等自己去了太衡書院,就會有更大的自由,再想做些什麼也方便許多。
“是啊!以後,我就常在家,等著三月姐姐投喂好了。”
“好啊!奴婢明天就做一桌好吃的,保證把小姐養得白白胖胖的。”
三月,把胖胖兩個字去掉好嗎?
葉桑榆悠閒自得的將錢塞進懷裡,甩掉靴子就往小榻上一躺,活脫脫一個掙了錢回來等著嬌妻伺候的臭男人。
忽然想到一事。
三月,咱們得好好竄竄詞啊,等點心麵世,老太太是肯定會知道的,你就說是我賣了方子給祖母準備壽禮,方子賣了三百兩,籌備壽禮用了二百多兩,咱們手頭隻有幾十兩剩餘,知道嗎?
啊?可,可是咱們壽禮不是不要錢嗎?
瞧著那丫頭太軸,轉不過彎來,提醒道。
這不是顯得我們在壽禮上花了大心思嗎?其次,咱們有多少底子可不能被彆人摸清楚了。
奴婢明白!
小姐從前幾乎不給老太太備什麼壽禮,回回是大小姐得了風頭,這回,小姐可要爭口氣。
明白就好。”
兩人說完話,三月幫葉桑榆備好熱水洗漱,因著解決了生計大事,這一覺可謂是睡得無比踏實。
剩下幾日,葉桑榆大多是在屋子裡看書練字,再悄悄摸摸構思一下話本故事,閒了就提著三月做的吃食去恨水院竄門。
因著她手裡寬裕了起來,給三月去大廚房管事那裡打點的銀子也多了一些,平時不僅僅有三月牌特製點心,還偶有其它菜肴供葉桑榆解饞。
把想要搞一個火鍋的想法也告訴三月了,告訴她備好哪些食材,準備哪些工具,還有碳火配料,一應要多準備些,到時候會在桑梓院請客。
時間就在葉桑榆的悠閒和三月的忙碌,以及四月喂得太飽又長胖了的歡聲笑語中度過。
壽宴前夕,葉府就已經燈火通明,下人穿著簇新的衣裳腳不沾地的籌備著手裡的事情。
每個人興奮又疲憊的同時,無不緊繃著大腦,生怕在自己這個環節有一絲錯漏。
前院的戲台上咿咿呀呀的也結束了最後一次排練。
終於,越都百姓和世家權貴都熱議關注的國公府壽宴來了。
八月十一,東方欲曉,好戲登台。
國公府門前這條街道,名喚正陽街,離扶天街不過百步之遙。
大夫人找人雇了四隊舞龍舞獅分彆在正陽街兩側遊了五個來回,一大早就直把熱鬨的氣氛渲染開來。
整個街道都比往日熱鬨了許多,就連旁邊的商販都在感歎,“這葉國公府可真不低調啊!
走,咱們也湊湊熱鬨去!
國公府門前甚至是斜對門的茶肆裡都陸陸續續坐滿了人。
太平年歲無瑣事,權貴門前探風聲。
說白了就是,大家都想來吃瓜,看到底有哪些人給這葉老太太麵子過來賀壽。
雖說人人敬仰當年的老國公爺和葉將軍,但是大家都知道葉府早就不及當年了,也隻有一個葉四爺在朝堂為官。
偏偏皇上發了話,肯定是有很多人是要來的,這來的人裡頭也有彎彎繞繞,戲可多著呢?
這越都的八卦這些年換了一茬又一茬,可終於轉到這家了。
辰時初的時候,已經陸陸續續來了三四輛馬車。
起初是幾個葉行書交好的幾個老友,各自在朝廷裡任職,今日他家中母親大辦壽辰,自然要給了麵子早些過來。
等著賓客一落地,兩座石獅子後麵紛紛燃起了鞭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