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府,大房柔梓院。
“柔兒,三皇子回來了,你可隻有一年時間,若是到了明年還不能嫁給他,你可就十七了,這個年紀,人家出閣早的,孩子都周歲了。
你說當年燕王世子多好,你非要拒絕,如今我在燕王妃那都抬不起臉來了。
還有你祖母,一心想讓你嫁入皇室,若三皇子不成,便跟你表妹一起到東宮選秀試試吧!”
李氏這兩年可謂是為了女兒的親事愁白了頭,也不是沒有好的人家上門說親,隻是她這女兒心裡有人了,可偏偏三皇子離京了,生生叫她女兒蹉跎了兩年。
“娘,女兒明白。”
自從祖母壽宴上遇到三皇子,後來又有過幾次交集,他待人極其溫柔,應當是對她有些意思的吧!
他還記得有一次在浮雁塔上誇讚她的詩作得極好,很有幾分才氣。
那次回來,她好幾晚上都夢到他,也便由此更加喜歡三皇子了。
如今他終於回京,自己應當儘快和他剖白心意才是,雖說愛慕他的女子眾多,但至今依舊沒有娶妻,貌似連妾都沒有,這般潔身自好的人,如何教她不喜歡。
外祖母那邊說的太子,她這樣的門第,成為正妃,機會極其渺茫,畢竟誰不想要一個背景強大的助力呢,可是國公府已經式微,即便被選中,也隻能屈居於側妃之位了。
可是三皇子不一樣,他的身世不大好,而且向來以不乾涉朝政,自在瀟灑為名,娶妻也會更加隨性,嫁給三皇子機會應當更大一些吧。
而且,而且自從三年前,自己便已經傾慕他許久了,即便他離開了兩年,但他的音容笑貌,早已刻入她的腦海。
她一定要嫁給三皇子。
葉桑柔自風流雲一回京,便時刻派人打聽著他的消息。
因為他不辭辛勞周遊多國,終於尋到《千秋樂章》,皇上命人將其安於太廟,受香火供奉,待來年在祭祀大典上奏響此樂,可為聖上祈福,為越國祈福。
皇帝大悅,順勢在朝堂上封了三皇子風潛為寧王,賜王府一座,以示嘉獎。
不知道內情的人自然為他高興了,比如說葉桑柔聽到聖旨出來的時候,那真的是眉飛色舞喜笑顏開都不為過了。
但是知道內情的,一些人卻還說著閒話,調侃了一番,比如那些勢利看不上三皇子的朝臣們。
散朝之後,在某條宮道上。
“三皇子今年已滿二十,辛辛苦苦大老遠的一走幾年也才終於得了個封賞,也是挺可憐的,要知道二皇子十六就被封梁王了。”
“這三皇子怎麼能和梁王殿下比呢,也不看看他的母親是什麼身份,梁王如今在朝中如日中天,就連太子殿下都稍遜一籌,可彆瞎比較了。”
“按理說,這三皇子也不差,也不知怎的就是不得皇上喜歡。”
“一個宮女生的孩子,自然入不得皇上的眼了,好在他安分守己,這不,陛下還是給了他一個王爺的名號,知足了吧!”
“也是。”
就在前麵議論的人逐漸遠去的時候,旁邊轉角陰影的地方,風流雲冷著臉走出來。
“三哥,原來你在這啊!”
聽到有人叫他,風流雲轉過頭去,臉上帶著一如往常的笑容。
“倒是長高了不少。”
“那是,我都十七了,能不長高嗎?我一聽說你被封王了,立馬趕過來了,恭喜三哥了。”
“嗯。過幾日等我搬到王府裡,可以常去住一下。”
“那是,還用三哥說嗎?以後住在三哥府邸,再想在宮外玩就方便多了,但是也估摸著住不了多久了,等三哥娶了王妃,怕是要嫌棄我了。”
風燁跟風流雲感情極好,自小一塊長大,隻因為風潛自記事起就是養在舒嬪膝下,也就是如今的舒貴妃,倒是得了她兩年關照,隻是後來自己有了親子,便是風燁,倒是不再那麼真心了。
這些風流雲自小就懂,人性如此罷了,他學著笑臉迎人,待所有人都極其親和,所以風燁也喜歡跟著他。
風流雲雖說不看重皇室親情,但是這個四弟,向來直來直去,憨厚爽快,他也願意交出兩分真心,隻要他將來是站在自己這邊。
風流雲麵對風燁的打趣,笑著反問道,“我的王妃還早著呢,怎麼,難不成你就已經看好了?”
“哪有,咱不說這事了,被我母妃嘮叨得已經夠煩了,三哥給我說說在宮外遇到的奇聞異事唄!”
兩個人沿著宮道一同離去。
東宮,洗心殿。
太子風玦在窗下繪畫,這是他修身養性的唯一嗜好了。
他的畫技不說在京都,整個越國都是一絕,但凡他見過的東西,幾乎都畫過了。
現在,他沒見過的東西,也要嘗試的畫一畫。
如今他筆下就是那《伏妖錄》裡所描繪的一些場景。
說到一個妖物身體就像一座山,睡覺時打呼嚕則山海呼嘯,巨浪驚濤,醒來張嘴,牙齒是削尖的巨石,眼睛是黑洞,吐出石頭一卷就將一隊出海的船隻卷進嘴中,一個飽嗝還能吐出一個骷髏的妖怪到底要怎麼畫,他嘗試的畫了一下,還是覺得不太滿意,所以他乾脆就放下筆了。
這時,經常跟在他身邊的護衛牽著個小女孩進門來。
“父王,身子好些了嗎?”
雖然這孩子四歲了,但是說起話來還是細細的,很是柔弱,這便是他那王妃難產生下的女兒。
風玦抱起女兒,笑著坐到一邊榻上,捏了捏她的臉蛋,問道,“韻兒怎麼過來了,吃了沒有?”
“還沒有,李側妃說做了好吃的,問父王要不要和韻兒一塊過去嘗一嘗?”
因為從小沒有母妃,除了奶嬤嬤,就是和風玦一塊話多一點,但是說話還是有些一板一眼的,過於內向。
聽到這個,風玦臉上不大高興了起來,他很是不喜那些婦人拉著韻兒來給她們爭寵。
風玦這麼多年就這麼一個女兒,也確實心疼,不過他還沒有再立太子妃的心思,東宮那幾個女人已經夠他頭疼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