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裡之外的崎山縣。
這是葉涼臣離京的第三日,前兩日還好,可是不知道為什麼最近兩天老是是心神不寧。
以至於跟在他身邊的人也感覺到了主子麵色越發冷硬,路上愣是一句話沒說。
到了當地,也是立刻將案情相關看了一遍,這基本證據確鑿,就是一方惡霸強搶民女,被強的那個女子告訴了母親,兩人一起要討回公道,結果誤殺了她母親,那女子也要和那惡霸拚了,結果也被殺死了。
這對母子是崎山縣的富紳,適逢父兄外出收債,回來的時候發現家裡被打劫血洗了,母女兩個更是被打造成劫匪欺辱至死的場景,雖然悲傷欲絕,然逝者已矣,也隻能安葬了家人,連那些無辜死的下人家裡也給了一些銀錢安置。
可是一個月之後,陸陸續續的坊間出來傳聞她們母女的真正死因。
說有人看到過那個惡霸調戲過那個女子,看到在巷子裡把那女子綁走了,第二天才失魂落魄的從後門出來,也看到她們母女怒氣衝衝的去了惡霸家,後來第二天富紳家裡就遭了洗劫。
後來那些人看到過一些端倪的人都收到了一些好處,就一點風聲也沒有透出來。
據說是一個醉漢喝醉酒無意透露的,結果他們父兄二人就找上門了,也給了他大量錢財尋求事實,當他們知道真相氣憤至極,立馬要狀告那個惡霸。
但是後來人家當堂反咬一口說是他誣陷,緊要關頭堂外有一個人來作證了,那人竟是惡霸府裡的管家。
因為那管家的女兒一直以來都被惡霸玷汙欺辱,他竟然都不知道,昨天他回家的時候,他女兒突然割腕自儘了,後來發現她身上很多傷痕,有些地方都血肉模糊了。
作孽啊這是,他不是不知道那禽獸對彆人做的事,可是他為了飯碗都沒說出去,可是他唯一的女兒也沒了,他哪怕是死也要揭露那畜生的醜行。
結果這反轉的事件,當地很多人都知道了,有些還被迫害過的人自然背地裡推波助瀾希望那惡霸得到嚴懲,可是最後縣令竟然還是以證據不足為由草草收場。
那對父子不甘心往上告,原本接了狀紙,後來又打出來了,沒辦法直接去了京都,攔了京都府尹的轎子,而且那兩人聰明,直接將這件事告訴了新越邸報的攥筆,不到一天很多人都知道了,這才沒辦法派個人到岐山縣看看,以撫民憤。
葉涼臣剛來就將相關人全部召見了,還有那管家女兒手裡攥著那惡霸的貼身玉佩,人證物證俱在,還有什麼可拖拉的。
葉涼臣直接命人抓住了那惡霸,直言午時三刻斬首示眾。
當地百姓親眼看到官兵去那黃府抓人的,不到午時,刑場附近被人們圍得水泄不通,有的直言稱快,有的聲淚俱下,有的在說這個在京都來的大人好生厲害,行事十分果斷,可真是好官啊!
葉涼臣和當地縣令到達刑場的時候,後麵的囚車也到了,道路兩旁都是扔爛菜葉子臭雞蛋的,那惡霸滿麵猙獰。
“葉大人,咱,咱要不等等。”
因為馬上就要午時三刻了,上頭的人怎麼還沒來,不然他可保不住這黃公子了啊!
葉涼臣冷睨了他一眼,那縣令兩股戰戰,左右為難,他可是收了銀子的,但是葉大人那一眼仿佛看穿了他似的,準備好的美人還沒來得及送出去呢?他袖兜裡裝著的銀票到底要不要拿出來?
刀斧手將那惡霸按在地上,已經在試刀了。
“等等,我上頭有人,千萬彆砍我,否則要你們好看。”
旁邊的縣令眼見葉涼臣不理會,也沒法子了,說吧!不說真的來不及了。
“葉大人啊!您是從京都來的,可知道康元伯府,這個黃公子就是那家的?”
葉涼臣凝眉聽著,反問道,“那他為何到這千裡之外的鄉野之地?”
這?縣令搓了搓手,訕笑道,“其實就是他在京都犯了事,偷偷來這裡避難的。”
哼,葉涼臣冷笑了一聲。
那康元伯府千叮嚀萬囑咐不要在外頭打著家裡的旗號,夾著尾巴做人,過個十年八年再回京都,奈何那黃金坤狗改不了吃屎。
縣令眼見著搬出康元伯府,葉大人竟然還是不屑一顧!
黃金坤一直看著那縣令在和新來的官員周旋,可眼看著那刀斧手都把刀抬起來了,嚇得他立馬大喊道。
“等等,我姐姐可是宮裡的舒貴妃,我是四皇子的親舅舅,我爹是康元伯,你們膽敢對我下手,黃家不會放過你的。”
這下一眾百姓都知道了,這是皇親國戚,這偏遠之地的鄉民,無不畏懼,這恐怕是砍不了了吧!
那父子二人就在人群裡,氣得咬牙切齒,早就知道他有背景,不料竟是這般,這天底下還有王法嗎?
但是。
不說還好,葉涼臣還能等到午時三刻,他從那人嘴裡聽到了誰?
四皇子的舅舅?四皇子!
葉涼臣冷厲的沉了眼眸,毫不猶豫乾脆利落的直接拿起旁邊令箭往地上一扔。
“行刑!”
什麼?眾人以為聽錯了。
然而刀斧手可不管這些,令牌落地,立即執行。
黃金坤還沒反應過來,一道光影下來晃了他的眼,一聲叫喊沒出口,人頭已落地。
“刀下留人!”
一匹快馬衝進人群,但是看到鮮血所濺之處,已經晚了。
縣令嚇得坐到了地上,那衝進人群喊刀下留人的人也愣在當場。
“好,殺得好,殺得好。”
下麵百姓一片叫好聲此起彼伏。
而此時葉涼臣已經起身離開了,他迅速回了落腳之處,叫人收拾了東西,吩咐即刻回京。
什麼?即刻回京?主子不是昨夜子時才到這嗎?現在正午才過就要返程?
但是葉涼臣堅決,解決了這裡的事,他心裡的不安越來越重,仿佛有個聲音告訴他要趕緊回京。
兩個暗衛聽了葉涼臣的話,即刻備了快馬和乾糧,等那縣令回來的時候,葉涼臣已經疾馳而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