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涼臣上了馬車,談芸娘卻把葉桑榆拉到一邊。
“談姐姐,有什麼事嗎?”
談芸娘還是相信自己的直覺,方才大少爺眼中的感情錯不了,但是這過於荒謬。
不管是真是假,她都得提點幾句。
葉桑榆瞧著談姐姐向來十分豪爽,哪有這般猶豫不決的時候,臉色看起來也十分嚴肅。
“小丫頭,有些話不知道該不該說。”
“怎麼了?談姐姐你說吧!”
“你和大少爺可是親兄妹?”
葉桑榆有些疑惑。
“是啊,怎麼不是?”
那就更不得了了。
“談姐姐還是覺得我不該把生意交給他嗎?大哥哥待我極好,姐姐不必擔心,更不會虧待我的,等我走了以後,這生意自然要他來看著,提前叫他管管也好。”
“丫頭,難道你不回來了嗎?”
“回來,怎麼不回來。”
其實那可不一定,她對談芸娘說的是想出去走走,見見世麵而已,並不知道她是真的走。
當初給了葉涼臣作為接手三家店信物的蝴蝶玉佩,談姐姐就問過她可是真的,原本還要勸說她一番,後來她心意已決,也不再說什麼。
談芸娘不同於京都高門裡的世家婦人,甚至可以說思想格外與她貼近,因為江湖兒女不拘一格,她經曆過好幾段感情,經曆是極其豐富的,敢愛敢恨,要不是駱大哥纏著她纏得厲害,更是不嫌棄她的過去,兩人才決定隱居下來。
談芸娘敬佩她一個小丫頭的手段和生意頭腦,跟那些深閨婦人不一樣,對她也是相見恨晚。
談姐姐覺得男人不重要,錢財有時候比男人更重要。
當時葉桑榆聽了這話,恨不得拍桌而起,這姐姐的思想也太超前了,可不是嗎?
獨立自主了,還管男人不男人,敢負我,一腳踹開,照樣過得滋潤非常。
當時,談芸娘就是這麼做的。
所以,她本能覺得葉桑榆不該把生意給葉涼臣。
但葉桑榆道出了一些實情。
她要離開京都的事情除了三月四月和嬤嬤,再沒告訴過彆人,但是談姐姐卻說過。
上次那個畫到臉上黑黢黢的藥膏就是找談姐姐要的,他們夫妻江湖經驗很豐富,各種歪門邪道的方子都有,她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人怎麼能不多學著點。
知道她想出去之後,談芸娘是支持的,她說像她這種大家閨秀,多走一走,見的男人多了,就不會守著一個男人要死要活了。
雖然她本來就不是那種人。
談姐姐還好心的跟她說哪裡風土人情比較好,哪裡不好,她一個姑娘家家的就不要去了。
所以,葉桑榆對談芸娘還是比較信任的。
正是因為交情還不錯,她才要勸葉桑榆啊!
你說小丫頭傻吧又能在京都這樣寸土寸金的地方把生意做得風生水起,你說她聰明吧,這女子就該把這些錢財牢牢攥在自己手心裡才對。
不說她以後嫁人,這些都是嫁妝,哪有把自己的嫁妝給自己兄長的道理。
兄妹再親,這樣的事情她也是頭一回聽說。
不過,葉涼臣這次過來,瞧著模樣也是真的氣質卓絕,豐神俊朗,就是性子冷淡了些,但對小丫頭倒是與眾不同。
一個對兄長毫無保留,身家財產都能拱手相送,一個對妹妹體貼入微,眼裡情意尤盛。
這可是很危險哪!
若今天沒見到葉涼臣,生意這事她也不管了,但有些不該有的東西得遏止住啊!
談芸娘瞧她理解錯了自己的意思,便想著點明了。
“小丫頭,你以後和大少爺注意一些,你畢竟都十三了,都是可以說親的年紀了。”
瞧她還一副傻不愣登的模樣,怕說得太明叫她尷尬,點得不重又不明白。
“剛剛怎麼說也是大庭廣眾之下,也當為你們兩的名聲考慮一下,哪有兄妹之間如此曖昧的?”
葉桑榆瞪大了眼睛,方才,方才都是他和葉涼臣再自然不過的接觸。
在兩個人的時候甚至更……
葉桑榆語頓。
談芸娘見她沉默,又開口道。
“兄妹之間可以親近,但是要有個度,我知道自小你父親不在身邊又沒有嫡親的哥哥,對他依賴了些,但是為了你們兩個人好,以後也要注意些。”
“我明白,謝謝談姐姐。”
其實,她早就覺得有些過於親近了不是嗎?
可是,她隻是想抱住葉涼臣大腿而已,畢竟自己的命在他手上,但是你已經得到過他的一個承諾了。
也罷,談姐姐說得沒錯,她確實該多為葉涼臣考慮。
“明白就好,去吧,彆讓他等太久了。”
葉桑榆的背麵,談芸娘已經看到那個駕車的小廝往這邊看好幾回了,不消說肯定是大公子的意思。
今天的事但願是她想多了。
葉桑榆上了馬車,葉涼臣看了她臉色有異,不由問道。
“怎麼才過來?都說了些什麼?”
“啊?”
葉桑榆回過神來,對他自然的笑了笑。
“沒什麼呀,我聽說最近寒梅初綻,此乃京都一絕,哥哥,我們也去看看吧?”
葉涼臣看她神色自如,便不再問了。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