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去!”葉涼臣冷嗬一聲。
晉言站在門口目瞪口呆震驚得不知所措,因為手上端的東西掉在地上摔碎了,雙手還半舉在空中。
聽到自家公子的冷斥之後立馬嚇得退了出去,就連摔在地上的東西也沒有來得及撿起來,隻得掩下心中的震驚,慌亂之中竟然還不忘記將門給帶上。
他望著眼前關上的門,嚇得臉色蒼白,剛才一定是自己看錯了,一定是看錯了。
屋內。
葉桑榆臉色緋紅,十分不自在的背對著葉涼臣,手指不自覺的揉搓著腰帶上的流蘇。
一室安靜,空中的氣氛讓她想找個地方躲起來,現在真的不敢麵對葉涼臣,也不知道說什麼?
“我,我先回去了。”葉桑榆有些慌亂的想要起身離去。
“阿榆!”他站起來就要攔住她。
可是葉桑榆現在根本難以麵對葉涼臣好嗎?更彆說剛剛的事還被晉言給撞見了,她哪裡還有臉麵留在這裡啊!都不想見人了。
她立即跑過去一把拉開了門,看到晉言竟然還站在外麵一臉錯愕的看著自己。
此時此刻的葉桑榆隻想找個地洞鑽進去。
她再也不想來淩水院,再也不敢看到晉言了。
“小,小姐,你——”
晉言結結巴巴的一句話還沒有說完,葉桑榆已經急衝衝的往院子外麵跑去了。
原本靠在某個牆下的浣煙看到自家小姐原本好好在公子房中休息的,怎麼突然冒著風雪走了,她也急急忙忙的追了上去。
她速度快,一下子跟了上去。
“小姐,可是發生了什麼事?”
“沒,沒事,我們快些回府吧!”
浣煙打量著葉桑榆的神色,好像臉上有些緋紅,興許是走得急,被冷風刮到了,她立馬撐開手中的傘打在葉桑榆頭頂。
“嗯。”
這邊,葉涼臣走到房間門口的時候,隻看到葉桑榆衝進雪中的慌張背影。
他沒有追上去,因為他知道阿榆或許需要時間來消化今日之事。
不能逼得太緊。
他有一點點確定阿榆在自己懷中的時候,好像並不是特彆排斥,或許她真的也喜歡自己。
想到這裡,他的心忐忑之餘,又忍不住有一些雀躍。
但在看到門外低著頭不敢看自己的晉言時,眼神驟然冰冷。
晉言自然感覺到了,果斷往地上一跪。
“公,公子!”
“今日之事……”
“屬下什麼也沒有看到,還請公子放心。”
葉涼臣冷冷瞥了他一眼,又回到房中,隻丟下一句話。
“將地上收拾了,去找晉武領二十鞭子。”
“是。”一顆心終於落地了。
晉言按下心中的懼意顫抖著將剛才自己一不下心摔了的東西全部撿了起來,收拾乾淨之後,趕緊找晉武領罰去了。
打完鞭子,晉武將他扶回住的房間。
“今日是怎麼了,剛剛問你犯了什麼錯,竟然被主子如此重罰?”
嗬嗬,重罰?這都算輕的了。
晉言趴在床上,不言不語。
“今日中午葉小姐分給大家好吃的時候,你不是還很高興的嗎?”
“嘿,被打了一頓就這副要死不活的模樣了。”
晉言從方才的事情中回過神來,將晉武按在他肩膀上的手推遠了些。
“沒什麼,公子罰我是應該的,我昨晚沒睡好,補會兒覺,彆打擾我。”
“行。”
晉言想明白了,待在公子身邊,不管發生什麼,他都不應該如此驚慌失措,隻要一切都為公子著想就好,今天之事,若不是公子信賴他,指不定就殺人滅口了。
其實他以為公子會說那隻是誤會,但沒想到公子並沒有解釋,那意思反而叫他不許聲張。
難不成公子和小姐真的——
可是他們是兄妹啊,怎麼能——
雖然自己好多次感歎要不是該多好。
打住,不管是不是,你還能管公子的事情不曾,哪怕是叫你死你不是也要聽主子的,何況隻是這樣的事情。
下回再不敢那般冒冒失失的進公子房間了,老早公子就說過他的,啪的一聲,晉言打了自己一巴掌。
“長點記性吧!”
桑梓院。
晚上葉桑榆躺在自己的床上,回想著在淩水院的事情。
想著自己當時的心境,她無法欺騙自己。
她清楚自己的內心,其實或許自己對葉涼臣從一開始兄長之間的依賴,已經漸漸變得不再那麼純粹。
她喜歡葉涼臣對自己的好,對她的在意,喜歡他的親近,那時談姐姐提醒她的時候,或許內心的某個角落有過抉擇與徘徊。
因為有著被人點破的不堪,內心想著各種各樣的理由壓抑著它,告訴自己這樣對葉涼臣不好,會影響他的名聲,會讓他卷入到世人的口誅筆伐中去。
但她好像又控製不住自己一樣。
尤其是在自己經曆一場生死過後,看到葉涼臣紅著眼睛絕望的緊緊抱著自己,她真的貪戀他的懷抱,貪戀他帶給自己的安全感。
雖然她知道她們並不是親兄妹,在接受程度上是沒什麼壓力的,想通了就想通了啊!
可是,葉涼臣不知道啊!
在他那這段感情可是扭曲得呀,這樣他也喜歡自己嗎?
如果自己忽然跟他說出真相,但他要是問自己如何知道的又該怎麼回答。
原著中她真的不知道葉涼臣的親生父親是誰,可是她記得後來找到葉涼臣的奶娘了的,後來他從奶娘嘴裡知道自己不是葉府血脈,才對葉桑柔的感情一發不可收拾。
所以,她要不要先替他找到奶娘再說。
而且如果自己和他在一起,將來要麵對的重重困難可想而知,當初她為葉涼臣所考慮的也並不是假的。
他的前途,他的身世,他的名聲,自己還想著要離開京都,此間種種,自己和他還能正大光明在一起嗎?
這些事情都纏繞在一起,讓她不知道該怎麼辦?
這一晚,兩個人都不曾入眠。
“小姐,今日怎麼懨懨的,可是沒有睡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