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桑榆賭氣的將捏著自己下巴的手推開了。
葉涼臣也不惱,反而在她的手腕上摸了摸,有些單薄,“怎穿得這麼少?”
“不用你管。”
“不用我管,你要誰管。”
他直接起身,在屋子裡掃了一圈,看到她的一件披風就放在一邊,將她放在榻上坐著,就想給她披上。
“我不冷。”
“聽話。”
但是葉桑榆脾氣上來了,那還不是擰得很,為了葉涼臣的生日年前她就在準備了,你看看他,一點也不在乎的樣子,看著就氣。
葉涼臣無奈的歎了口,坐在她對麵,不管她怎麼彆扭,直接給她披上了。
現在還是二月出頭,天還是十分寒冷的,他一邊給她係好胸前的係帶,一邊哄著她。
“阿榆,彆氣了,都是我不好。”
“你哪裡不好了?”隻見他笑著看著自己,葉桑榆不由得追問道。
“嗯,我想想。”葉涼臣狡黠的思索起來。
你還要想?一句話還沒說出口,
這時。
“讓阿榆不開心,就是我的不是。”
聽到這樣一句話,她就呆住了。
意思是,隻要讓阿榆不開心了,不管什麼理由,都是他的不對。
回過味兒來之後,葉桑榆忍不住了,想笑卻緊緊抿著唇,一雙彎眉笑得搖曳又張揚。
知道阿榆被哄好了,將她的手握在手心裡,這次總算沒被拒絕了。
“不生氣了。”
“哼。”
“下不為例,今天看在你生辰的份上,就算了,以後不許凶我。”
他有凶阿榆嗎?他哪裡舍得。
“但是,阿榆,你說的生辰——我沒有生辰。”
自出生後十幾年來,他從來就沒有過過生辰,但阿榆的生辰,他卻是知道的。
“怎麼沒有?我特地去找國師大人問了的,就是今天,二月初二呀,他的話你總相信吧!”
葉涼臣一愣,阿榆竟然為了自己的生辰親自問了師傅,是什麼時候?他想了想,是那次單獨在書房和師傅相談那次嗎?
“怎麼?你到底是高興還是不高興啊,我今天可是過來忙活半天了,喏,那邊一桌子的菜,還有小蛋糕都是我自己做的,你看我的手還被燙了呢?”
葉桑榆嬌氣的將自己的手伸過去,就是手背上被一滴油濺到了,雖然當時就拿冷水清洗了,可還是有一個紅印子。
葉涼臣聽了她問自己高不高興,看到她向來愛惜的柔嫩皮膚上的紅痕,不知道為什麼,他的心就像被綿綿春雨擊打著,由慢到快,從淅淅瀝瀝到大雨瓢潑。
根本沒有人知道他是哪一天出生的,他自己也從未在乎,隻有阿榆想知道,甚至為了自己做這許許多多的事情。
這一刻,他心口輕顫,喉頭滾動了一下,難以抑製的將她一把攬進懷裡。
“阿榆。”
“哎——”
葉桑榆猝不及防的被抱了過去,仿佛能感受到他心口的激蕩,剛剛問他今天高不高興,但,這不就是最好的答案嗎?
得到滿意的結果,她笑著回摟著葉涼臣,輕輕拍了拍他的後背。
“好啦!”
“阿榆。”他又飽含深情的叫著她的名字。
謝謝你,謝謝你出現在我的生命中,許我這一束光,但這句話他沒有說出口,他刻在自己的骨子裡就好了。
葉桑榆笑著將他推了推他,她知道除了自己,葉涼臣內心也是一個缺少安全感的人。
從自己見到他的第一麵起,她就知道,他其實很脆弱,很需要他人關心,所以她當初才會給他那些溫暖。
何況自己現在——
葉桑榆眉眼具笑的哄著他。
“好了,哥哥,咱們快些吃吧,等會兒菜快冷了。”
“嗯。”
兩人坐到桌前,葉桑榆看到中間那根小蠟燭都要燃儘了,又重新換了一根。
“哥哥,閉上眼睛,許個願吧!”
“許願?”
“對啊,許完願咱們就可以切蛋糕了。”
“好。”
葉涼臣閉上眼睛,烏黑的眼睫輕顫,在燭影的照耀下投下一片陰影。
再睜開眼睛時,看到她笑靨如花的看著他,這一刻他是前所未有的滿足。
“許完了?”
“嗯。”
“那我切了,先給你來一塊大的,試試我的手藝。”
葉涼臣一愣,阿榆不問他許的什麼願望嗎?
隻見葉桑榆拿著一把小木刀從所謂的蛋糕上麵取下一大塊放在葉涼臣麵前的小圓盤裡。
這種外麵看起來一層白色,裡麵柔軟的食物他從未見過。
然後她自己也取了一塊,“哥哥,快嘗嘗,好不好吃。”
葉涼臣挑了一小口放進嘴裡,不是很甜膩,柔軟美味,帶著水果的酸甜,阿榆從來都是有這麼多的奇思妙想。
“好吃。”
“是吧,以後每年過生辰,我都給你做。”葉桑榆鼓動著兩頰,跟小鬆鼠一樣可愛,說起話來也是含含糊糊的。
“好。”
各自吃完一塊蛋糕之後,兩人就開始用晚膳了。
去年夏天埋在桑梓院的青梅酒正好被挖了出來,葉桑榆起了性子,今天就想喝一口。
“哥哥,今天破例,你可以多喝一些。”
兩個人互相給對方布菜,倒有點老夫老妻的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