傷春悲秋,少女春色,鶯鶯燕燕,各不一樣,倒真的有幾分才華,就是匠氣重了一些。
葉桑榆聽完之後,心底就徹底放心了,三首又如何,三十首也不如她一首。
桃花塢裡桃花庵,桃花庵下桃花仙。
桃花仙人種桃樹,又摘桃花換酒錢。
當風凜念完前四句詩的時候,停頓了片刻,莫名的深深看了葉桑榆一眼,後麵又似乎帶了些激動的將後麵的詩念完。
酒醒隻在花前坐,酒醉還來花下眠。
半醉半醒日複日,花落花開年複年。
“這聽著還不錯啊,與方才那位姑娘寫的意境倒是不一樣,獨辟蹊徑。”這時那邊的一個男子忍不住點頭評論道。
“世子可念完了,我怎麼感覺意猶未儘,後麵可還有?”
風凜笑著又再次看了葉桑榆一眼,眼神之中滿是難以掩飾的讚賞。
彆啊,這不是我寫的,不必這般看著我。
“有。”風凜接著往下念。
但願老死花酒間,不願鞠躬車馬前。
車塵馬足富者事,酒盞花枝隱者緣。
若將顯者比隱士,一在平地一在天。
若將花酒比車馬,彼何碌碌我何閒。
“這首詩當真寫得極好,此詩讀來心胸似乎格外開闊暢快,對人生名利看得也極其通透。”
這是唐寅的代表作《桃花庵歌》,從前她就十分喜歡,還會經常將它哼唱出來,這種對待功名利祿的心態和對閒適生活的向往與她想做安穩鹹魚的夢想不是不謀而合嗎?
但是她卻省略了最後四句,世人笑我太瘋癲,我笑他人看不穿,因為境界太高,不是她能達到和感悟的,也與她小小年紀不太相符,不過即便是這樣,這首詩已經算是佳作了。
“好一句若將花酒比車馬,彼何碌碌我何閒,沒想到葉姑娘小小年紀竟然有如此才思,倒叫在下自愧弗如了。”
那個公子說完之後,周圍不少人也附和了起來。
“沒想到我的小鶯兒竟然如此厲害,我隻道她聰明伶俐,見多識廣,對玩的東西更擅長呢?”風燁與有榮焉。
風流雲心中自然是頗為驚喜的,他早就知道她是不一樣的不是嗎?
除開他們,尤其是男子那邊許多人讚不絕口,而女子這邊卻十分安靜。
“這詩倒是不錯,不過葉桑榆,你確定是你寫的嗎?你也是世家權貴,你在這京都城開了多少家商鋪,日進鬥金都不為過,你有什麼資格堪憐貧窮之人,莫不是無病呻吟吧,抑或是這詩並非你所寫?”
說這話的是安穎,一場比試下來,原以為葉桑榆會出醜,沒想到竟然她竟然贏了,自然不肯就此罷休的,她向來與葉桑榆不對付慣了的。
葉桑榆愣住了,隻因為這確實不是她所寫,其實是有些心虛的。
此時。
“敢問安小姐府上可交了紅封?”一道冷厲的聲音從出現在眾人耳中。
葉桑榆往那邊一看,哥哥!
她心裡一喜,忍不住叫了一聲,他從哪裡出來的,剛才都沒仔細看。
葉涼臣負手走到葉桑榆身邊去。
安穎看到葉涼臣自然高興不已,心裡還是喜歡他啊,也沒顧上他剛才問的話有什麼含義。
“交了,長公主府交了一千兩。”
“那你可知這紅封為什麼要交?”
“我……”她想了想,往年是她娘親主持的宴席,她自然是知道的。
“自然是為了籌辦今日的宴會啊!”
“非也。”葉涼臣否認了。
“難道不是嗎?”
“幾十年前,越國曾遭遇一場嚴重的水災,南方地區一片汪洋,民不聊生,當時國庫空虛,銀錢吃緊,京都有一位世家夫人便想出了舉辦宴席的法子籌集銀錢。
皇上知道後對其進行了嘉獎,並推廣開來,即便此後許多年也一直堅持著,這一習俗便被流傳下來,那時正值三月,故名為桃花宴。
參與宴會者均為世家子弟,這紅封看似為籌辦宴會所用,實則大部分留存國庫,隻待清明過後,官府會將銀錢用來置辦五穀,免費發放給較為貧窮的農戶。”
“那,這又跟葉桑榆有什麼關係呢?涼臣你可是扯遠了?”安穎有些不解。
此時,一道十分威嚴的聲音響起。
“自然有關係,葉二小姐上交白銀兩萬兩,穎兒,你說有沒有關係?”
眾人聞聲望去,俱是一驚,立馬跪了下去。
“臣女參見皇上,參見太子殿下。”
“微臣參見皇上,參見太子殿下。”
沒想到風嚴和風玦竟然不知不覺的出現在了桃花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