聖壇之內重兵把守,外麵則被百姓圍得水泄不通,但是他們或許並不知道今日很可能會兵戎相見。
“恭請陛下登上高台,將由巫祝主持為陛下驗證先祖聖諭。”
女王綺娜隻知道綺亞親王野心勃勃,這次回來更是暗中動作頻繁,隻是始終猜不透她這一出到底唱的什麼戲。
巫祝手中拿著一份金帛,正麵是繡著羅刹國圖騰,綺娜拿起一旁的刀在手心劃了一道,鮮血滴在布帛的空白處,巫祝立即將血抹勻,另外來了兩個人將布帛高舉著正麵朝外,讓眾人見證是否真的會有祖諭示下。
片刻之後,眾人驚呼。
“真的有字啊,上麵真的有字……”
綺亞勾著唇角掩藏著嘴角的笑意,就在這個時候,有人高呼道聖姑來了,眾人紛紛將目光落在她的身上。
今天這一場鬨劇不就是起源於她嗎?
女王身後的一眾大臣質問聖姑,問她那份先祖聖諭究竟是不是真的。
“自然是真的,聖姑乃是先皇為陛下選出來的,你莫不是想說先皇識人不清,選錯了人嗎?”
沒讓珞迦開口,綺亞親王直接開口駁斥,原本喧囂的場麵立即安靜了下來。
這聖諭上寫著無非是嗬斥損毀女王的話,因為綺娜在位期間無所作為,幾次天災人禍引起天怒,尤其當時有一次重大礦難,幾千人活埋,當時全國民怨沸騰,如今勾起了百姓心中舊怨,大家似乎越發信了綺亞的話。
“退位,退位……”
珞迦站在一旁,她至始至終未曾說過一句話,她看了綺亞一眼,對於周遭百姓的擁護讓她幾乎有些飄飄然。
自己做的真的是對的嗎?
不知道為什麼,自從葉行舟被帶走之後,她總覺得紙終究包不住火,秘密終究會被說出去。
這麼多年她不是沒有反思過,自己帶他回來對不對,她也知道自己將人藏起來是自私的行為,半年前中原曾有一批人來到這裡打聽葉行舟的消息,可是都被她私底下解決了。
但是這次她不是葉涼臣的對手,所以,恐怕無法從他那人手中將人帶回來。
那麼她和綺亞的這個交易也根本不存在了,女王雖然與自己不親近,但也不曾苛待過自己,真的要助紂為虐嗎?
綺娜即便性子再純良,但是她卻不信這皇位落在這個皇姑身上就能救了羅刹不成?
這個皇姑是什麼德性她一清二楚,先皇不就是厭惡提防她才將她遣送邊境,現階段雙方各執一詞,但是抵不住民聲沸騰,他們已經到了選取新任女王的地步了。
珞迦不想繼續助紂為虐,正要開口,這時水霆霄一行人也趕到了聖壇。
“綺亞親王說要請在下參加您的登基大典,怎麼在下還沒到,這戲便要開場了。”
“你們——”綺亞看這些人的著裝就猜測到是誰了。
水霆霄一番假意客套之後,將綺亞對他國來使暗下殺手,破壞兩國邦交的罪行公之於眾。
“各位口中所謂的聖明君主就是如此行徑嗎?”
“我羅刹國內政豈由外人多嘴。”
“那朕呢?朕可還未曾退位,就如此急不可耐的越俎代庖了嗎?”
多日前就得到消息說泠國太女遠航來此,隻是忽然上岸之後沒了消息,原來倒是被綺亞鑽了空子。
風燁跟在最後麵,他原本就懶得搭理這事,巴不得結束之後趕緊打道回府,順便問了一旁的百姓剛剛放生了何時事,聽了一嘴之後,立即眯起了眸子。
“原以為是什麼不得了的事情,原來將大家哄得團團轉的,竟然是一個騙術。”
眾人循聲望去,議論之聲再次甚囂塵上。
綺娜身後的臣子聽到這句話立即精神了起來,眾人似乎嗅到要反轉的氣息了。
在眾人望過來的目光中,他難得昂了昂胸膛走上聖壇,要了一些東西混入酒水中攪拌,潑上綺亞滴過血的布帛,奇跡發生了,那些字又不見了。
“這到底怎麼回事?怎麼又不見了呢?”
“他是會法術嗎?還是妖術?”
這還不夠,風燁還讓人下去備了一些童子尿,眾人露出鄙夷的神情,這好歹是聖諭,陛下滴過血的地方,未免過於汙穢。
“照做。”綺娜吩咐下去。
於是,潑上童子尿,那上麵的字又出來了,如此反複無常,可以人為改變顯然不可能是所謂的先祖聖諭。
“這就是個戲法,上不得什麼台麵。”
風燁施施然又下了場,不禁在心裡搖了搖頭,到底是偏遠小國,這種把戲都能引起如此動蕩,還是他們越國地大物博啊!
當然這一切還是歸結於小鶯兒見多識廣,這還是有一次兩人見京都來了新玩意兒,約著一起去瞧熱鬨,她悄悄說給自己聽的,那紙是由特殊的藥水浸泡過,再用一些東西疊加就會發生變化,剛剛的布帛同理,不知道的人覺得新奇,知道之後也就那樣了。
綺亞試圖扣風燁一個妖言惑眾的名頭,並再次將珞迦拉了出來,畢竟相比於外人,羅刹國百姓還是更加相信他們的聖姑。
本以為她有把柄在自己手中,但是沒想到珞迦一句話竟然否認了,說自己是因為被綺亞威脅所以不得以聽命於她。
並且在眾人麵前跪下,承認了自己犯下大錯,不配擔任聖姑之位,她願接受一切審判。
綺亞見大勢已去,將珞迦的醜事直接說了出來,並且發動了兵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