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回京心切,可是馬車到底是耽擱了他們的行程。
葉涼臣一直走在隊伍最前頭,一日之後已經離開了泠國邊境。
要不是青玄提醒怕葉姑娘身子受不住,葉涼臣估計還得繼續趕路,因為憂心師傅的病隻想快些回去,竟然忘了阿榆禁不住路途顛簸。
因為已經入夜,他終於吩咐下去,大家原地休整。
葉涼臣撩開馬車簾子的時候,葉桑榆坐安靜靠在馬車墊子上。
“哥哥,你怎麼進來了?”
“身子可受得住?”
“嗯。”
葉桑榆咧開一點笑容,其實她已經隱隱有點暈了,這馬車雖說比之前來時的好一些,但不知道是不是受之前的影響,馬車一快,這種顛簸的感覺還是讓她難受。
但還是在葉涼臣進來之前,在臉上抹了點薄薄的胭脂,若是看到自己臉色蒼白的樣子,估計又要擔心了。
休息的兩個時辰,葉涼臣一直沒睡,天色還沒亮,它們便再次出發。
又趕了三日行程,眾人之間氣氛凝重,除了稍稍休整,便是趕路,但葉桑榆在堅持三四天之後,實在是受不住了,馬車裡她悄悄將嘔吐之物裝在匣子裡也不敢讓大家知道,等下去方便之時扔在林子裡。
但是眼見著她的臉色是胭脂也遮不住了,有一次她暈暈乎乎的馬車停了她窩在馬車的被子裡還沒醒過來。
“阿榆,阿榆起來吃些東西?”
一般馬車停下休整的時候,葉涼臣就會到馬車裡陪著她,但是發現叫她叫不醒,抱著被子迷迷糊糊的時候,她才發現不對勁。
伸手撫摸著她的臉,沒想到臉色的汗珠暈染了胭脂,褪的顏色都抹在了葉涼臣手心裡。
葉桑榆迷迷糊糊之中竟然又做夢了,那個自從離京之後再沒出現在她夢裡的家夥破天荒的又來了。
夢中的葉桑榆倒不是蔫蔫的,精神十足的望著原主,質問道。
“你可真行,不需要我的時候不來找我,我把你爹找回來了你就來了。“
原主歎了口氣,心道我白白讓你和男主在一起,就差最後一樁事完成,她就能順利投胎了。
誰想到事情跟脫韁的野馬一樣不跟原來一樣走了,她沒想到葉涼臣會帶走葉桑榆,也沒想到這件事背後還有一個意外,導致事情橫生枝節。
這個意外就是蕭錦茹竟然是個重生的人,她問判官怎麼回事,他們也不得而知,就葉桑榆怎麼會來到這裡一樣,隻能用有些人就是存在這樣的機緣來解釋,她自己也是如此,這世間之事誰又能堪透一樣。
她沒想到短短時間內葉桑榆和葉桑榆又在一起,而且封住的那些記憶鬆動了不少,但由於這邊和風流雲那邊事情差不多分開進行,她也沒有再乾涉什麼,暫且讓她們在一起吧,免得葉涼臣這個瘋子一直讓她受苦。
隻是到了京都之後,還須差最後一個時機,這也就意味著即便她們現在又在一起了,到時候完成任務的時候還是要再來一次讓她再次失憶,讓她做完最後一件事,就幫她恢複記憶。
她也覺得自己這樣做真的非常自私就是了,所以她才想要彌補她一下。
“你們離開主線太久了,風流雲那邊發生了許多事情,牽一發而動全身,所以京都才那麼亂,但大體上還是按原來的故事走的。”
說到風流雲,葉桑榆沉默的抿著唇。
“我大概還要多久才能替你完成任務?”隻有完成了才能真正和風流雲理清那樁感情。
“大概還有一件事,這等你回京了再說,今天來找你就是想跟你說越國國師三日之內即將隕落,你和葉涼臣說一聲趕緊回去見最後一麵吧!”
這也是她從判官生死簿上看到的,張衍被奸人所害,一直留著一口氣想等葉涼臣回去,免得留有遺憾,之所以告訴葉桑榆,就當做彌補他們吧!
”阿榆,你醒了。“
葉涼臣見她醒過來,將人攬在懷裡喂了她一口水。
“哥哥,對不起,我拖累了你。”
“說什麼傻話。”葉涼臣捋了捋她額角的發絲。
“我夢到國師大人了,他在等你回去——”葉桑榆虛弱著複述著原主的話。
葉涼臣半空中的手一頓,阿榆曾經說過自己的夢有時候可以夢到未發生的事情。
“……”葉涼臣沉默不語,他也想回去,師傅如同自己的再生父母,除了阿榆,便是自己最重要的人。
這幾日以來,他未曾好好閉眼睡過一覺,可是他還要顧著阿榆的身子,說過要將她時刻帶在身邊的。
“隻有三天了。”葉桑榆又說了一句。
一直沉默的葉涼臣終於眼圈忽然一紅,隻有三天意思是隻有三天可以活了嗎?原本還想著回去之後,無論如何都要想辦法救好師傅,他和阿榆成親還要師傅坐高堂呢?
葉桑榆瞧著他眼睛布滿血絲的樣子,心疼得伸手摸了摸他的臉。
“我不礙事的,哥哥先獨自趕回去還來得及,有爹爹和青陽他們護著我,你不必擔心。”
葉涼臣沉默的低下了頭在葉桑榆的唇角落下一吻,最終聲音輕顫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