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隻是這紙上寫的東西——”其中一人停頓了半晌,又壓低了聲音繼續說道。
“到底是有人泄密還是被他們隨意揣測,他們手裡可有人證物證?”
他們幾個人對於風恒的野心與計劃都知道一二,若真是有人泄密,那他們之間可是出了叛徒了。
風恒眯著眼掃了幾人,一一踱著步子在每個人身前走過。
迫於他的威壓,一個個跪在地上發誓自己絕對沒有背叛梁王殿下,但是又為了洗脫嫌疑,說了一些不在場的人存在可疑之處。
風流雲那邊不知道,他們渾水摸魚隻想著先往梁王身上潑臟水,沒想到的確把京都的水攪得更混了,還誤打誤撞讓對麵內部起了內訌。
這時,宮裡傳來了消息。
“王爺,李側妃想問您什麼時候能救她出來?”
風恒眉頭一皺,一時半會兒沒想起來說的是誰?
“哪個李側妃?”
“太子身邊那個?”暗衛回道。
“哦!”他知道了,竟然是那個女人。
他一直安插在東宮最深的棋子,說來也好笑,這個女人藏了這麼多年,風玦竟然至今未曾發現,倒是個能耐的。
東宮一直難以有孕,便是她的手段,這次太子能被拉下馬,也離不開她的手筆,畢竟太子的貼身香囊和太子妃的吃食,那個女人在東宮紮根這麼久,關鍵時候動些手腳也是輕而易舉。
如今她被東宮牽連關閉在冷宮之中,身份一落千丈,便是搭上了暗線想讓梁王想法子將自己帶走。
要麼說有些女人過於天真了呢?知道他那麼多的秘密,怎麼可能還活得了。
“殺了吧!”
想明白是怎麼回事之後,風恒就跟剛剛說將另一個拖下去一樣稀疏平常。
來傳消息那人愣了半晌,李側妃不是王爺的人嗎?
“王爺,這個李側妃會不會與這次的事情有關?”那人示意的看了看手中的指責風恒罪行的紙張。
這些人也是無恥,眼見著大家起了內訌,正好來個頂罪的替罪羊,一個接一個紛紛附和,巴不得王爺不要怪到他們身上才好。
而風恒似乎也默許了,眼下當務之急確實是要先反擊過去才對。
“找個機會暗地裡處置了,畢竟冷宮裡死個瘋婦也無關緊要,你親自去辦,不要留下活口。”風恒吩咐燕煞道。
“是。”
再後來梁王派兵強力鎮壓,抓了一百多人殺雞儆猴,若誰敢再敢妄議皇室,就得擔個株連九族的罪名。
至此,這個不知真假的消息,就這麼強行壓了下去,若不找出十足的證據,光憑借謠言想打壓梁王還是不夠的。
這時,風流雲想起了當初風恒身邊有個人私底下來找過他。
就是他曾經中毒給他送過解藥的人,付杬。
臨走之前,付杬就將風恒栽贓東宮的事情始末,但是卻摘出了自己這個關鍵一環,並且告訴風流雲,可以從廢太子身邊的李側妃入手。
即便風流雲不來向自己打聽什麼,自己也是要挑撥他們兩個人互相殘殺的,所以付杬讓風流雲在自己這裡得到了他想要的答案。
在此之前,付杬已經向梁王說好,待替他做完最後一件事之後便要離開。
“付先生來此所為何事?”
他向來就一直待在竹林裡,可甚少到這書房來。
“臣是來恭賀殿下,將心想事成,榮登大寶。”
當時書房的門關著,付杬也並未顧忌什麼?
“付先生可不是溜須拍馬之人?不如開門見山些。”風恒對於付杬倒是信任。
畢竟自己能成事,也離不開他,自己十幾年風雨無阻的入宮給父皇請安,每次入宮自己身上同樣帶了有毒的香料,這麼多年父皇的病日複一日的嚴重,摧枯拉朽逐漸敗壞原因便是如此。
太子的毒用在正常人身上不會危及性命,但是對於本就病入膏肓的風嚴來說,無異於雪上加霜,所以一步步摧毀風嚴的身體才是根本。
眾人都道梁王大孝,但是若知道他每日入宮請安,是早就圖謀著慢性毒殺自己的父皇,世人又該作何感想呢?
但風恒生性如此,付杬,也就是葉行雲,為了報仇十幾年蟄伏在他身邊,也是忍辱負重了。
他不僅僅要殺了風嚴,還要讓他們父子之間相互殘殺,讓他好好嘗一嘗失去至親的滋味才對。
“小人來是來向殿下辭彆的。”
風恒在聽到此話之後,在書案後抬起頭來,他陰冷的笑了笑,帶著了然的說道。
“先生自然與旁人不同,孤還不至於趕儘殺絕,否則以後有何人可用?”
他料定付杬是害怕兔死狐烹的結局了。
“殿下放心,臣為殿下所做之事隻會隨臣帶進棺材裡,絕不會泄露出去,臣隻是想跟了殿下這麼多年,殿下能賞些金銀過些閒雲野鶴的日子。”
大仇得報之後,就該回歸葉行雲的身份,閒雲野鶴而去。
如果有機會,他還想去找一找寧兒的家鄉,去那裡看一看。
風恒敲了敲桌麵,竟然一口答應了。
“竟然先生去意已決,就隨你的意吧!”
風恒不再想討論此事,朝外揮了揮手,葉行雲行禮之後轉身。
背後風恒冷笑一聲,手下一滴墨暈染了原本寫的字跡。
這世上愚蠢之人甚多啊!
然而到底是誰愚蠢還不一定呢?
付杬說一定會保密,在臨走前便將風恒做的事告訴了風流雲,風恒說要放葉行雲離去,卻在他離京的路上,早就派了暗殺的人手,吩咐著不留活口。
狡兔死走狗烹,對於心狠手辣之人來說,哪裡有一句真話。
東宮的李側妃,還有想要抽身的葉行雲,誰都不例外。
在葉行雲離開越安城不過一日,儘管他已經料到會有人來截殺他,提前有了心理防備,但是沒料到會派了那麼多的人。
葉行雲幾乎不敵,就在他以為要喪命於此之時,卻被人給救了。
“葉大人?”
月色之下,葉涼臣一人提槍高坐馬上,剛剛解決掉那些殺手,睥睨著跌倒在草叢裡十分潦倒的葉行雲。
此時,他還是付杬的樣子,隻是一直帶著遮掩自己的半副麵具掉落了。
借著月色可以看見麵具之下是一張布滿疤痕的臉,但是葉涼臣一眼看出來,他現在戴著的依然是一副ren皮麵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