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姑娘,可以走了。”
絡腮胡男子從外麵進來,繼續將葉桑榆包在棉被裡,上麵再鋪上一層蓑衣。
“得罪了。”
當他抱著葉桑榆剛走上甲板的時候,忽然從岸邊漆黑的樹林裡射來無數箭羽,跟在他身後的小姑娘機靈,迅速跳進河裡,這讓那男子沒了後顧之憂,抱著葉桑榆閃躲。
但是很快肩膀上中了一箭,葉桑榆察覺到不對了,這是有人來追殺她了?
剛想讓他放下自己,結果因為射中肩膀,手上直接脫力,葉桑榆掉落到甲板上翻滾了一圈。
棉被抖開之後,樹林裡的人看見是她,好像更加興奮了,箭雨更加密集。
天啊,這也太屋漏偏逢連夜雨了吧!那些箭全都是有目標的朝葉桑榆射去的,那絡腮胡男子眼見著葉桑榆要中箭了,背後替她擋了一下,力道往旁邊一翻滾,借力將葉桑榆直接給拖下江水之中。
他是覺得往岸上跑肯定是跑不了了,跳到水裡還有一線生機,這麼多年,他也是一直這麼教她女兒的,那小姑娘跳進水裡之後,他並不擔心。
那些人見此,立即飛上船隻,似乎惱羞成怒一般直接對著他們落水的地方一陣亂射。
那男子下水之後,立即將葉桑榆抓住往船底拖去,然後試圖順著水流往下遊流去。
但是,葉桑榆不會水啊!!!
溺水般的窒息感又一次席卷而來,再加上那男子救葉桑榆之時,手臂上中了一箭,背後還有傷,葉桑榆一通掙紮,就從他手中脫離了出去。
春江水急,再加上黑燈瞎火,葉桑榆直接被衝沒影了。
江南,鎮南王府。
當葉涼臣得知葉桑榆離開皇宮之後,後麵被人追殺,掉入江水之中,不見蹤影的消息時,整個人急的吐了一口淤血。
他臉色蒼白,目眥儘裂的問關於葉桑榆詳細的消息,得知情況之後,二話不說衝出了書房,提了一匹快馬就駛出了鎮南王府。
出門之時,就連他嘴角的一抹血跡都未來得及清理乾淨。
他是一個人先往葉桑榆失蹤的地方趕去,還吩咐了青陽集結暗中人手,在後麵往葉涼臣的方向追去。
永福宮。
“還沒死?”葉桑柔質問穆野。
“掉入江水裡了,你不是說她不識水性,應該凶多吉少。”
可是葉桑柔依舊不放心,活要見人,死要見屍,總感覺會有紕漏。
葉桑榆失蹤之後,風流雲滿京都的找葉桑榆,就怕又被他找回來了,雖然長寧宮的事沒成,讓她心有不甘,但是既然有人將她擄走了,不管是誰,最好永遠也彆想再回來。
還是她留了個心眼,知道京都之中,葉桑榆關係好能幫她的估計風燁算是一個了,讓人沒日沒夜悄悄守著英王府,果然發現了貓膩。
她沒有告訴風流雲,卻私底下讓穆野召集人手提前在每個船隻每個可能停下的終點埋伏了人手,本來打算最後一擊,徹底解決了她,沒想到是這個結果。
“你再派人再去找找,若是發現了她的蹤跡,斬草除根。”葉桑柔冷厲的說道。
穆野沉默的離開之後,卻沒有聽葉桑柔的話,將人都撤了回來。
他沒記錯自己的把柄還落在葉涼臣手中,是生是死,不管以後他下場如何,還是留個餘地吧!
風流雲將京都翻遍了,還找不到葉桑榆的蹤影,這個時候又傳來第五疾越獄的消息,心中惱怒,就當將日牽連此事的宮女全部處死。
七九被革職,因保護不力和幾乎反被誣陷仗責一百,因為當時蕭錦茹出現在長寧宮,葉桑柔將此事設法栽贓到了她身上,如今也被關在大牢之中。
蕭錦茹說出是葉桑柔乾的,但是葉桑柔身後有南重支持,一時找不到把柄,風流雲也不想聽她們互相攀扯,所以暫時沒有動葉桑柔。
後來那群大臣又說他勞師動眾,勞民傷財,不應該為了一個女人如此任性行事,他大怒直接將每個人在禦書房外跪了一日。
正打算讓人將搜查範圍擴散到京都之外的地方時,從長寧宮裡搜出了一封書信,信封寫著阿潛親啟。
這是她最後一次這樣喊他,葉桑榆當時決定跑路的時候,一早就寫好的訣彆信。
風流雲看完之後怔愣了半晌,原來她說的都是假的,早已經有了離開的打算。
那麼,她是被人擄走,還是和所謂的刺客是一夥的呢?
風流雲心中五味雜陳,她終究還是接受不了宮裡有其他女人,她不願意和他在一起了。
後來,京都裡恢複了風平浪靜,但是他依舊派了人手在外麵尋找關於她的消息。
葉涼臣帶了一百多個人手,在出事地點的附近百裡都找遍了,卻始終沒有葉桑榆的蹤跡。
直到半個月之後,從下麵一處縣衙裡發現了一副被泡得不成人形的無名女屍,據說和葉桑榆極其吻合,他始終不相信葉桑榆會死,但是強忍著好奇過去看了。
當葉涼臣掀開白布之後,一眼就看到了女屍的手腕上發現了一根編織的紅色手鏈,還有左腿處骨折。
多少天沒日沒夜不眠不歇的尋找,葉涼臣麵容憔悴,下巴生出了青澀的胡茬,眼中幾乎被血絲遍布,他痛苦的閉上了眼睛。
顫抖的蓋上了遮掩屍體的白布,心口像被人狠狠剜了一刀一樣。
阿榆,對不起,是我沒護住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