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涼臣拿了一罐藥膏,葉桑榆乖乖巧巧的坐在他麵前任他塗抹著。
葉涼臣知道她在宮裡的藏書閣起了火,後來是安然無恙了,但竟然受了這樣重的燒傷,過了這麼久還留了這麼大一塊疤痕,可想而知當時她會有多疼。
阿榆又是嬌氣的,哪裡受過這般的苦,葉涼臣心裡一時是怒火,一時是心疼,自己不在她身邊,她還吃了多少苦呢?
冰冰涼涼的膏體在她手腕傷疤處揉開,搖曳的暖色燭火將屋子照得亮堂堂的,葉涼臣低頭認真抹藥的時候離葉桑榆很近,她清晰的都能看到鴉羽似的的眼睫密密的排列著,在他的眼瞼上投下一片陰影,真的撓得葉桑榆心口癢癢的,還有點口乾舌燥是怎麼回事?
想上去親一口——
“好了,日後每天抹上三次,一個月左右就能消除了,用完了便與我說。”
葉涼臣的話打斷了葉桑榆的胡思亂想。
葉桑榆懷疑自己是不是有點急色了,人沒撩到,自己都有點反被套走的感覺。
她立即慌張的點了點頭,將藥膏收好,想著法子轉開了話頭,“哥哥,再不吃菜就冷了。”
“嗯。”
葉涼臣知道是她親手做的飯菜,自然是吃得十分給麵子,幾乎沒添過飯,隻想著菜不能剩下。
倒是葉桑榆隻動一兩筷子便擱下了,不是撐著腦袋看著葉涼臣吃,就是不停的給他夾菜。
葉涼臣問她為何不吃了,她回答的是,既然要出去逛,那自然是要去街上吃啊,她要留著肚子呢?
葉涼臣無奈的笑著,就在葉桑榆注視下絲毫不局促又舉止文雅的獨自用著膳。
可惜,這裡麵有好幾道菜都是她以前給葉涼臣做過的,但是他好像真的沒有一點反應,難道味覺記憶行不通?
她回想了一下自己兩次失憶,有模糊印象的時候好像是和他在一起的時候,羅刹國她就差點記起來了,也許自己和他在一起時,這些食物還不足以有多大的印象能讓他記住,或許她應該將重心放在多親近他一事上,也罷,以後她也懶得進廚房了。
葉桑榆想著,既然要親近她也絲毫不扭捏,看了看桌麵上的點心,隨手拿了一塊就遞到了葉涼臣嘴邊。
“哥哥,這個好吃,你嘗嘗?”
葉涼臣看了她一眼,一塊小巧軟糯的芙蓉糕被她兩根手指輕撚著,忽然湊在嘴邊,好像他不張口就不離開似的,隻是他目光沒落在芙蓉糕上,反而被她細嫩的手指吸引了去,小拇指還輕輕翹著,不由得心裡軟了三分。
他沒有自己伸手去接,而是上身微微向前了些。
他張開嘴的同時,芙蓉糕默契的遞了進來,葉涼臣咬了一口,清香之中帶著淡淡的甜意,點心雖小,卻還要分兩口才能吃完,這咬第二口時葉桑榆連帶著手指也一起放到他的口中了。
葉桑榆感覺到微微的熱氣,她甚至故意蹭到了舍尖上一點濕熱,葉桑榆聰明的遞了進去很快又退了出來,拿帕子擦了擦手,裝作什麼都沒有發生一般。
葉涼臣自然也是察覺出來了的,舌頭多麼敏感,哪怕隻是觸碰了一下,他的心也跟著顫了顫,他看了看葉桑榆低著頭沒看他的麵容,仿佛有種錯覺阿榆是故意這般的,是錯覺嗎?
可惜葉桑榆掩飾得很好,又給他夾了彆的菜,轉移了話頭,過了半個鐘的時間,終於吃完了,還好她做的菜都是求精不求多,都是小小一盤,差不多就是他一個人的分量,她原本就沒打算吃的。
兩人漱了口,一人一盞清茶解味。
“阿榆,日後切莫再自己動手了,我怕你太辛苦,若是想吃些旁的,我叫人請了名廚入府就是了。”
“好,我隻是想著從前也會偶爾給哥哥做些吃食,希望哥哥記起我的好,多念著我些罷了,免得日後哥哥娶了嫂嫂,哪裡還需要我呢?也是做一次少一次罷了。”
葉桑榆故作傷感的低著頭悶聲道。
聽了這話葉涼臣目光沉了下來,“可是聽了什麼閒言碎語?”
“……”確實聽了一些,還知道陵江府愛慕他的人眾多呢?
見葉桑榆沒說話,以為是真的,葉涼臣拉過她的手,看著她烏黑的發髻,誠懇說道,“我身邊哪個女人也越不過你去。”
什麼嫂嫂,也根本不可能存在。
他這話就有點挑明心思的意味在裡麵了,但是又沒有直接攤開,哪怕是有所謂的嫂嫂,依然越不過她葉桑榆,這個承諾不可謂不重啊!大有娶妻生子要經過她的意思,她不肯不願的,那他也就不會去做。
葉桑榆剛剛的話不過是戲言,可是沒想到聽到葉涼臣的回答後,心口嘭嘭的跳動著,這話就是說,她還是葉涼臣心裡最重要的人啊!
那我要是說我想做自己的嫂嫂,你也應該會答應吧!
畢竟他說過的話,從不會食言的。
葉桑榆心裡雀躍不已,臉上更是因為隱隱高興而帶著些微的紅雲,怎麼感覺她還沒怎麼撩就快到手了呢?
兩人之間就差一點就可以點破了。
但是,不能太心急,免得嚇著他(她)。
兩人心裡同時說了這句話。
這頓晚膳過後,她們之間的氛圍好像就有點曖昧不清的意味在裡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