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路上她懷孕,加上她本就不大喜歡長途奔波坐馬車,自然經常乾嘔,很不舒服。
於次,她便讓浣紗去乾果鋪子買了不少酸的乾果備在車馬裡,一不舒服就會含一顆到嘴裡。
隻是這次她叫了之後,過了半晌,竟然沒人回答她,當葉桑榆幽幽睜開眼睛時,就看到她對麵坐著一個男子,一下子就把她嚇清醒了。
“現在不太方便,等到了地方,就給你買。”
“你——”葉桑榆立刻爬起來,盯了他半晌,她的馬車裡怎麼可能會有陌生男子呢?
“我叫季延。”他開門見山,淡淡說道。
“……“葉桑榆皺著眉頭,似乎並不知道這個名字是誰,好像也不太重要。
“昨晚才見過,夫人這便不認得了?”
季延已經換了一身乾淨整潔的衣裳,頭發也打理了,隻是臉上的疤痕卻並不和昨晚的一樣,昨晚疤痕的範圍更大,那是偽裝的,本身的疤痕要小一些,卻依舊清晰的露出來,沒有半分遮掩。
葉桑榆看著人想了想。
不,這個人也並不陌生——他是,破廟裡的那個人,這不是她的馬車。
“這是哪裡?我的丫鬟呢?”葉桑榆撩起厚重窗簾往外看去,馬車走在山間道路上,前後都跟了不少人,那些人都騎著馬,腰上彆著刀。
看慢慢往後退的樹木,她知道這方向是往南行,而不是往北走,她這是又回去了。
“停車。”葉桑榆推開身上蓋著的錦被,正要起身往馬車門口走,不過還沒完全起來,便又跌了下去。
“不用白費功夫,回不去了,若是為了你的肚中孩子好,便老實些。”
葉桑榆這時才感覺到身上變得綿軟無力,一點勁兒都沒有,她想到自己睡了這麼久,而這個人又剛好在破廟裡偶遇。
“你是薑國之人?”這一路上要抓她的就是他們。
季延沒有回答,反而繼續拿著一旁的兵書看了起來。
“你把我的丫鬟都怎麼樣了,你要帶我去哪兒?”
“……”
“你要拿我威脅我哥哥對不對?”如果是,那就證明葉涼臣沒有死。
季延似乎完全把她當空氣一般,隻聽得到外麵馬蹄前行的聲音,把葉桑榆丟在一旁置之不理。
過了半晌,他才說道,“自有你的去處。”
葉桑榆心裡一陣害怕,晉武他們怎麼樣了,她是怎麼被帶走的,自己究竟是要被帶去哪裡,她不能這麼坐以待斃,可是季延說的對,她肚子裡有孩子,如果現在跑,肯定跑不掉的,可是晉武他們知不知道自己被人帶走了呢?他們會來救自己嗎?
季延無意中掃了她一眼,看她蒼白著一張小臉,皺著眉頭沉思的樣子,估計是在想著怎麼逃跑吧!亦或是等著有人來救她。
不過這應該是不可能的事情,他想著她睡了一日一夜,從袖子裡抽出了一個油紙包擲到了她的棉被上麵。
葉桑榆沒動。
“不吃也好,反正把人抓著就行,你肚子裡的那個死了,我更高興。”說著便抬手要將紙包從窗外扔出去。
“給我!”葉桑榆一把從他手裡把紙包搶了回來。
季延也不跟她計較,回到位置上又重新拿起了兵書,看見她拿著裡麵的糕點就吃的模樣,嘴角勾起了一絲弧度。
“你倒是不怕被我毒死?”
“那你千方百計抓我乾什麼?要死早死了。”葉桑榆確實已經餓得不行了,而且說話的語氣很衝,似乎對他極為不耐煩的樣子。
她得好好好好活著才行,找機會逃跑,或者等人來救她。
季延見她老實了下來,便也開口說道,“你身邊的丫鬟應該沒死,不過也不要想著他們來救你了,大概有十幾輛這樣的馬車往往東安西北而去,好不容易抓到的人,你覺得我會輕易掉以輕心嗎?”
意思是,讓她最好老實點,彆想著逃跑,當個合格的俘虜才是正經的。
葉桑榆吃東西的手一頓,這個人真的格外狡猾,故意接近自己,神不知鬼不覺的帶走她,說不定都跟了她一路,剛剛還知道她懷孕了。
她想起來了,薑國的人,他就是那個跟哥哥不對付的薑國軍師?
在破廟裡說的話都是騙她的,什麼無用書生,或許那些打他的人和他都是一夥兒的,隻是為了接近她罷了。
這樣有手段的人,他還跑得掉嗎?葉桑榆鬱結於心。
於此同時,晉武和浣紗浣煙幾人已經十分驚慌,他們已經放棄了去京都的決定,正焦急的尋找葉桑榆的下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