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延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說出那樣的話,純粹是為了氣她嗎?
或許隻是不想看著她為了葉涼臣發瘋的樣子,真是礙眼得很,葉涼臣就那麼好?
“我看你是不清楚你現在是什麼身份,想死?我不攔著你。”
說完,季延將端著碗的手一鬆,陶瓷裂開,食物撒了一地,冷笑的看了她一眼,轉身離去,隨後外麵門也被反鎖上了。
葉桑榆一聲不響的坐在靠窗的床榻上,愣愣的往窗外看,不知不覺,一行眼淚如線般滑落。
……
再此時的戰場,越國與薑國的紛爭,起初勇有楊思遠,風燁身邊還有破冰,謀有楊老將軍,越國還小勝了幾次,難得t提了提士氣。
但是薑國軍營卻有點坐不住了,眼見著軍師長期不見了蹤影,雖然那夥人看不上季延,但是再不回來,之前形勢一片大好的情形,恐怕就不行了。
雖然季延人沒回去,但是也是時時刻刻的關注著戰況,他自然不可能放任連連敗北,所以,他及時的給薑國軍中主將回信了,實則暗中出謀劃策。
方堯立即告訴了葉涼臣,雖然不知道消息具體是從哪裡來的,畢竟有些機密,他實在探聽不到。
但是葉涼臣根據距離推算,這麼快了解前方戰況,必定不會離兩軍交戰之處太遠。
原本他不應該用玉山令去做個人私事,如今他也顧不上了,他同時用了兩枚令牌,不管是還在潛伏著的,還是正在執行任務的,兩屆生死閣的人都忽然接到了一道密令,人手一張清晰畫著一個女子的小像,但凡提供一絲線索,必會收到重賞。
一時之間,許多年沒有任務,都已經準備在底層裡養老的人,立刻打了雞血一般,四處打聽畫像中女子的下落。
這時,薑國那邊軍隊又再次使用了一批製造精良的□□,他們在戰場對士兵都有極好的防護,在季延的暗中指揮之下,接二連三,風燁等人被打了個措手不及,節節敗退。
又過了半個月,薑國軍隊距離京都越安城不過五百裡,且風燁深受重傷,胸口中了一箭,光靠楊思遠帶兵一人苦苦支撐。
而此時駐紮在城外的營地之中。
“鄭將軍,薑國人真要打到這來了,我們乾是不乾啊?總不可能真的讓他們破城而入吧!”
“你還怕沒有仗打嗎,不過不是現在,薑國軍隊來了,咱們還得給人挪地方呢,彆礙著人家手腳,影響了彆人的發揮。”
“這?”其他副將麵麵相覷。
“彆急,還沒到我們呢,傳令下去,大軍立即啟程,扶著世子的靈柩回江南。”
“什麼,現在走?那——”
“聽我的就是了,連夜啟程,繞著前方戰場走,咱們得繞到他們的後方去。”
幾個心腹一聽,也不是什麼都不懂的兵痞子,立刻懂了,原來是要關門打狗啊!
“好嘞,這就去。”
不知道內情的人私下拉住那人問道,“怎麼走了,不給世子討回公道了?”
“討什麼公道,這本來就是計謀,憑他們也殺得了世子,做夢!”說著那人又壓低了聲音,“回頭好好乾吧,兄弟,出頭之日就在今朝了。”
轉眼已經二月初二。
自那次之後,葉桑榆被餓了整整一天,當感覺到小腹墜痛的時候,她才知道自己做了什麼,她不該拿著孩子為自己的任性付出代價。
她也不知道自己當時為什麼那麼衝動,她隻知道孩子不能有事。
她急忙拍著門板,當季延推門進來的時候,就看到蒼白的一張小臉,虛弱的蹲在地上,一手捂著自己的肚子。
“想清楚了?”
葉桑榆點了點頭。
“大夫。”她懇求道。
季延皺了眉頭,哪怕此時風聲很緊,哪怕知道這是的孩子,知道葉涼臣已經布下天羅地網在找他,但是看她低下頭的樣子,看著她無助服軟的樣子,他還是決定找了個大夫過來。
自那次過後,葉桑榆脾氣倒是克製了好多,每當她想要發作心慌氣躁的時候,她就掐著自己的手腕,為了孩子,她必須忍著自己。
雖然照顧她的婦人覺得人好是好了,鬨也不鬨了,但每天卻木頭似的坐在床上,愣愣的摸著自己的肚子,瞧著也是可憐,但是她也不敢絲毫表露出來,隻按照男主子的吩咐,多做些滋補的湯水罷了。
而且最近季延也忙起來了,大軍很快就要到這裡,眼見著勝利在望,但是外麵那些找他的人也快過來了,如果他沒猜錯,應該就是葉涼臣。
他沒死,他既然活著,為什麼不出手,反而要對外詐死呢,而且真就看著薑國人兵臨城下也不管不顧,這件事讓季延忌憚了許久。
若是他突然從暗中突襲會怎樣?可是就憑他自己,有這麼多兵馬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