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涼臣和風玦一道將風嚴的遺體送回了皇宮,與此同時,喪鐘再次響徹皇宮內外。
當天晚上,每個官員的府上都收到了次日準時上朝的消息。
其實他們也已經在家裡惴惴不安了許多日,自從葉涼臣帶兵回京之後,還專門派了人上門點數,之前為風流雲效勞的那些人生怕葉涼臣會秋後算賬,但是一連過了許多日,都沒有動靜,直到今天他們得知皇宮內的鐘聲響起。
他們覺得完了,這是陛下駕崩了,瞧著吧,等明天早上,葉涼臣就會謀朝篡位。
這風流雲無子,但是還有永郡王和英王殿下,怎麼也輪不到他一個外人摻和進來,除非他是要冒天下之大不韙,甘願承受萬千文人的口誅筆伐不成。
是,他如今是姓風,但是沒有嫡親的皇子還在,你一個旁係的子嗣篡位的道理。
尤其是那些為風流雲出謀劃策對付過葉涼臣的人,如果明天葉涼臣真的要對他們趕儘殺絕,他們就會將這番言辭昭告天下。
儘管這些人已經想好了拿這些言論當做護身符,但是這天晚上依然有許多人難以入眠。
次日,天還沒亮,許多官員已經在宮門外等候了,在這場戰亂中,很多人死了,有的人負傷了,有的人似乎看起來滄桑了不少,但畢竟活下來就算慶幸的了。
“朱大人,朱大人……”斜後麵有人小聲叫道。
朱邈就是負傷的一個,之前薑國的士兵闖入家中,他為了給藏起來的家人善後,就差點死在了他們的刀下,所幸他能屈能伸,自己摔到牆上撞了個頭破血流,因為裝死倒是保住了一條命。
如今還在大理寺卿的位置上,頭上包著紗布,板著一張臉等著宮門開了之後上朝,這時候聽到後麵有人叫他,便回頭看了一眼。
那人走上前來,壓著聲音向他打聽宮裡的事情,說是宮裡,但是拐彎抹角的是想知道葉涼臣的事情。
“待會兒上朝便都知道了。”
“哎,以朱大人和世子的關係,難道就沒有收到什麼風聲嗎?昨日鳴鐘可是陛下——”那人欲言又止,然後又繼續問道,“今日主持朝會的將是何人啊?”
朱邈不耐煩的站直了身子,目視前方,這是沒打算搭理那人的意思。
“哎,朱——”他話還沒說完,宮門已經開了,所有人各歸各位,依次入宮。
進去之後,一部分人餘光四處掃看著,內務府的人已經一夜之間布置好葬禮了,滿目皆是黑白,周圍禁軍林立,宮女太監來往依舊,仿佛回到了薑國軍隊未曾入侵皇宮之前的模樣。
很快,他們就到了金鑾殿上,站在一旁的司禮太監也換人了,但是因為不知道誰人主持朝會,眾人站在那裡有些不知所措。
這時候他們看到永郡王走了進來,手裡拿著兩份詔書,有些人就奇怪了,永郡王不是被先帝幽禁在府嗎?
他怎麼來了,還以為會是葉涼臣呢?
很多人心裡已經主動把風流雲叫做“先帝”了,因為除了他,也沒誰有資格鳴鐘了。
但是細心的人這時候就發現了,永郡王身上穿的喪服怎麼不對啊,為兄弟守喪和為父母守孝,這個喪服最是講究不過,自然不可能是穿錯了,但是先帝早就駕崩了,為何永郡王卻穿著為父母守孝的衣裳呢?
這時候,風玦開口了。
“今日將諸位大人召進宮來,是為了交代幾件大事。”
眾人紛紛豎起耳朵,聽著風玦解答一個個的疑惑。
“想必諸位已經看到宮中情形了,確有國喪無疑,但駕崩的是我父皇,當初他並沒死,而因為種種原因被人迫害,幾番周轉才離開了皇宮,一直以來在寒山寺養病,不久前醒了過來,但昨日卻忽然病發離世。”
這個時候下麵已經喧鬨了起來,紛紛交頭接耳議論紛紛。
“我所說之言,是否屬實,待會兒諸位去祭拜之時親眼目睹就是。”風玦再次補充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