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大哥一愣還沒有明白過來,於大嫂卻已經懂了,笑著說道:“自該如此。”
說完於大嫂就看了眼身邊的丫環,那丫環當即站在鎮北將軍府的門口說道:“今日我家姑娘與鎮北將軍和離,以後兩家再無關係。”
一連說了三遍,才停了下來。
周圍被各府安排來打聽消息的人都目瞪口呆,和離?這就和離了嗎?
其實和離這件事他們心中都有猜測,可是這些東西和人……這不光是和離了,也差不多把鎮北將軍府搬空了吧?於氏這一走,怕是鎮北將軍府連個打掃的下人都沒了。
不過於氏能帶走這麼多人和東西,想來都是屬於她的嫁妝和私產,難不成於氏嫁給鎮北將軍後,都是於氏在養家?那鎮北將軍一家不都成吃軟飯的了?這和入贅了又有什麼區彆?
一時間猜到真相的人心中不知該嫉妒鎮北將軍好還是覺得他白眼狼好了。
青鸞把周圍人的神色看在眼中,心中滿意,這才扶著丫環的手上了馬車,這馬車原來是鎮北將軍府的,不過是她花銀子置辦的,自然是歸了她。
於大嫂讓丈夫和兒子去坐自家的馬車,她陪著青鸞上了同一輛,一行人浩浩蕩蕩地朝著於府走去,下人得了於大嫂的暗示,一路上有人好奇,他們就解釋一番,於大嫂聽著外麵的動靜,問道:“你今後想怎麼做?”
青鸞還是第一次見到古代的街道,心中滿是好奇,想著有機會可要好好逛一逛,聞言說道:“這也算是喜事,晚些時候我讓小蓮買了炮竹在門口放放,再換些銅錢買些米麵送與貧苦人家,好好慶祝一番。”
於大嫂詫異地看向了青鸞,說道:“你這是恨極了他。”
不管是放炮竹,還是送米麵這些,都是為了宣傳沐遠的所作所為,像是下藥那些並無證據,可那又怎麼樣?沐文斌、沐婷婷的長相,還有沐遠和楊柳的所作所為,就足夠人議論的了,先不論沐家的名聲,沐婷婷的親事是肯定不成了。
“是他們。”青鸞神色絲毫沒有報複後的喜悅:“嫂子,這十七年來我沒有一夜睡過安穩覺,總是被噩夢驚醒,害怕他……哪怕我有諸多委屈,我也想著隻要他真心相待就夠了,畢竟日子是我們兩個的,我好不容易等到了他回來,卻是這樣的結果,我之前想著算了就成全他們,畢竟我已這般年紀,父親也已經告老還鄉,若是我鬨起來,怕是……對誰都不好,可我不能讓於家有個被休的姑娘,我怎麼樣都好,卻不能讓你們在外抬不起頭來。”
於大嫂也是女子,自然知道於穎的諸多顧慮,她握著於穎的手,說道:“你真是……怎麼不早與我們說?不管是那孩子的事情還是絕子藥的事情,你早些說,也不至於受這麼久的委屈。”
青鸞低頭眼淚落在於大嫂的手背:“我心中還是有奢望的,而且我也沒有證據,我其實是前幾日,沐遠帶著楊柳回來,看見他們那般親近才發現的。”
於大嫂長歎了口氣,溫聲說道:“如今和離了就好,那沐遠一家都是眼皮子淺的,看著公公告老還鄉才敢這般欺辱你,可是我們家的底蘊還在,我們的關係還在。”
而且他們心知肚明,於老爺子告老還鄉也是為了家中後輩騰位置,於大哥雖然無心官場隻在書院當先生,可於家老二不同,他早就可以下場,不過之前朝堂不安穩,所以被於老爺子壓著,今年下場必定榜上有名,到時候以於家的關係人脈足以為其鋪路,等於家老二在官場站穩腳跟,就該自己兒子下場科舉了。
沐遠隻看到於老爺子告老還鄉,甚至不願意留在京中,卻沒看到之後於家的布局,隻要不出意外,於家還有幾十年的風光。
青鸞自然清楚,所以才覺得於穎這個戀愛腦糊塗,她故意說道:“想來過不了多久,沐遠就該後悔。”
於大嫂問道:“若是他再求到你麵前,你可會心軟?”
青鸞自嘲一笑:“自然不會,我已看透了他和他家的人,哪怕他口口聲聲說後悔一時糊塗,哪怕他送了楊柳離開,哪怕他把所有事情都推到他父母身上,我也不會後悔,當年我嫁的是滿眼是我,承諾一生一世一雙人的沐遠,而不是如今滿心算計,權衡利弊後發現官場難走,他被陛下猜疑才再次想到我的沐遠。”
於穎震驚地看向青鸞。
於大嫂皺眉:“被猜疑?”
青鸞低聲說道:“大嫂以為他回京快一個月,為什麼還沒有實職?我雖不知道他做了什麼,可是鎮北將軍,不能鎮北,沒有兵權後,甚至沒了陛下的信任,還有什麼?”
於大嫂也不是個蠢的,心神一顫她想到一件事:“你是故意鬨的這般大。”
青鸞沒有避開於大嫂的視線:“我總歸是於家人。”
於大嫂覺得自己全部明白了,就像是於老爺子告老還鄉一樣,於穎做的一切也是為了於家:“苦了你了。”
青鸞沒有再提這件事,隻是說道:“炮竹連放三日吧,晚些時候我會寫個話本子,還請嫂子幫忙安排人傳出去。”
於大嫂猶豫了下說道:“可是這樣對你名聲有礙,怕是不好再嫁,而且沐家追究起來……”
青鸞搖了搖頭,她不知道於穎有沒有想過再嫁所以沒有把話說死,隻是說道:“不礙事的,到時候本子都用化名,沐家如何追究?而且真正壞了名聲的也不會是我,我自己來寫,總比讓沐家人到處傳來的好。”
主動權當然是要掌握在自己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