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他普通朋友(1 / 2)

“汪野你開開門,和我見一麵好不好?”路劭還沒完全放棄,“我們攤開來,解釋清楚。”

要不是燒得沒勁兒,汪野說什麼都得扔出去一個酒瓶子。可現在他的身體剛剛打完仗,十幾年沒發過燒,免疫係統直接攢了一波大的,在他血液裡打高端局,然後又被布洛芬強硬地打趴。

“小野,你給我一個機會,這件事真的不是你想的那樣。”路劭的手一直沒離開門把手,從前很注重個人形象的他今天甚至沒有打理頭發,“我和蘇立果什麼事情都沒有,我已經和他說過了,我們劃清界限,從此之後互相拉黑,再也不聯係!”

汪野越聽越難受,心理上的厭惡帶動了生理上的惡心。嘴皮太過乾燥被撕拉出一道豎著的傷口,脖子氣得滾燙如火。

服了,分手都分不利索。汪野昏昏沉沉地想,衝進洗手間,軟綿綿的腿沒有力氣,然後吐了個稀裡糊塗。

他沒吃什麼東西,先把麵包吐了,然後就是水,到最後是酸水。人在難受的時候格外不喜噪音,汪野洗了一把臉,重新把自己扔進床裡。

可是直到這時候,門還在響著。

宛如無休無止的鬨劇,一刻不停。汪野陰沉著臉,真後悔當初把住處的地址告訴他。敲門聲夾雜著路劭的喊聲,紅烙鐵似的紮進他耳朵眼,汪野睜開滿是紅血絲的雙眼,遲鈍地看了幾秒天花板,緩緩拿起了手機。

[你上來吧,順便幫我把門口那傻逼轟走!]

劉聿的車子就停在小區門口,因為沒有等來汪野的回複所以他一直沒有上去。但是估摸著發燒之後的人該醒了,醒來後會肚子餓。他透過車窗打量外頭的小區,萬家燈火盞盞閃亮,這其中就有一扇是汪野的。

這是他的一個小家,或者說,是一個溫暖安心的小窩。

他平時都在家裡做什麼?和黃誌嘉、呂天元擼串?一次能喝多少聽啤酒?能不能吃辣?

手機的震動打斷了劉聿的思路,他看過之後立刻放下了手機,對著後視鏡整理了一下領帶。再轉身拎起後車座的晚餐和藥,快速地下了車。隻不過他沒有直接上樓,而是打開了後備箱,將今天買好的紅玫瑰拿了出來。

又從公文包裡拿出精心準備的賀卡和鋼筆,快速地寫上了什麼。

樓道裡,路劭的聲音還在回蕩:“汪野你在聽嗎?你是不是還在生我的氣?”

門裡無人回應。

“這一個多月我也很不好過,我每天都在反省自己。我向你保證不會再有下一次了,以後我每天都讓你檢查手機,我們重新……”

還沒說完的話被隨即而來的腳步聲打斷,讓原本就煩躁無奈的路劭更為不痛快。他循聲看過去,還以為是剛好路過的鄰居,沒想到那人不僅直接朝著他這邊過來,手裡拎著口袋,懷裡還抱著鮮花。

走著走著,那人就停在自己旁邊,兩人對視了一秒。一個狼狽不堪,一個精心到來。

“不好意思,請問您是……”劉聿明知道他就是汪野的前男友,但是這一刻卻裝作完全沒有印象,“您是我們汪野的朋友嗎?”

“你們汪野?”路劭聲音冷淡,“什麼叫你們汪野?你和汪野認識嗎?”

“當然認識了,不然我為什麼要來探病?”劉聿動了動裝著退燒藥和咳嗽藥水的袋子,“您好,我叫劉聿。”

劉聿?劉聿?路劭隻覺得他懷裡那束玫瑰花格外刺目,沒有人會拿著這種鮮花來探病,要拿也是沒什麼香味的康乃馨。他反複在回憶中撈取,試圖尋找到這個名字的蛛絲馬跡,汪野什麼時候認識一個叫劉聿的人了?為什麼他沒有和自己提過?

回憶結束後,路劭確定自己根本就沒聽過,那麼答案隻有兩個。要麼這個劉聿是汪野最近認識的朋友,要麼就是……汪野之前可能,或許,和自己提過一下,隻不過自己根本沒有認真聽。

大多數的時候,他都是很認真聆聽的,除非是因為某個人而開小差。

“您是哪位啊,我怎麼沒聽小野提起過?他也沒有和我說今天還有人來探病,除了我之外。”劉聿的笑和路劭的陰沉對比鮮明。

“他沒和你提起過路劭這個名字?”路劭的思路有了短時間的麻木。自己和汪野認識1年,戀愛半年,他居然沒有和他的這位朋友提起過?

“沒有啊,你是什麼很特彆的人嗎……必須讓他和我特彆提起?小野他很外向,他和誰交朋友都是他的自由,沒有必要特彆告訴我啊,我也不會特彆去問。”劉聿直接跨過了他,將藥袋掛在了門扶手上頭,又轉過身,“麻煩你,請往後退一步好麼?”

麻煩你?路劭的目光一寸寸從這個叫劉聿的男人身上剜過,自己來找汪野是情理之中,什麼時候成為了“麻煩”?

“你和汪野是什麼關係啊?”路劭忍不住問。

“就是你現在看到的這種關係,不然呢?”劉聿低頭一笑,將一個保溫袋放在地上:“他啊,平時開台球廳,吃飯經常沒有固定時間,生了病就像小孩子,想吃好吃的。”

路劭開始譏笑:“這些還用得上你說,我是汪野的男朋友。”

“嗯?”劉聿彎著腰,連頭都沒抬,隻是笑了笑,“哦。”

這種態度讓路劭更為不爽:“你笑什麼?”

劉聿輕輕地說:“噓,小野可能在裡麵睡覺,你彆這麼大聲,容易吵醒他。等我把花放下咱們去旁邊說吧。”

那一捧鮮紅的新鮮玫瑰還閃著透明的露水,終於迎來了它們的用武之地,綻放如盛宴的果實。路劭僵著麵孔站在原地,看劉聿不知道搗鼓什麼呢,便再次開口提醒:“你是不是在追汪野?我先警告你,他是有男朋友的人,你省省吧。”

“一束花就是追人了?你意識形態裡的追人招數就這麼簡單麼?怪不得……他們那麼說你……”劉聿單膝跪地,蹲在那束花的麵前,從內兜裡取出賀卡和便簽紙,放在了玫瑰花束的中間。

“誰說我?你的話什麼意思!”路劭原本不想追問,但是劉聿的這句話有著十級殺傷力。什麼叫“怪不得他們那麼說你”,誰說了?汪野?還是呂天元、黃誌嘉?他們和劉聿說過什麼?

越聽越忍不住琢磨,越琢磨越不對勁。

“沒什麼,你就當我剛才口誤吧。”劉聿轉過頭,耐心地說,“我隻是給汪野補一個生日祝福,他今年的生日已經過了。怎麼,你不知道他哪天過生日麼?”

路劭瞳孔驟然猛縮,愣了幾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