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意思?我要做什麼準備?】
陳靈馨歪著頭,疑惑道。
當然是心理準備。
感受著遍布全身的酸痛腫脹。
白澤有些不懷好意地看了她一眼,隨即恢複了平靜。
倒是陸向宇見狀想要挽留一下,但白澤毫不猶豫地回絕道:
“我拒絕,我累了,也做得足夠多了,相信剩下的事情交給你們也能完成。“
“抱歉,是我考慮不周,還是請陳同學好好休息一下。”
望著少女走下台階的背影,陸向宇輕歎一聲。
示意旁邊的女警衛隨行,預備隨時提供援助。
隨後他走向控製台,抓起內線電話,開始聯絡各艙室以了解當前狀態。
然而,電話一接通,那頭便傳來恐慌的聲音:
“駕駛台有人嗎?請問是船長嗎?這裡是輪機室……”
陸向宇迅速表明身份:“我是陸向宇,請問發生了什麼事?是不是遭遇了敵人?”
對方急促地回答:“不,不是敵人,請你查看一下監控畫麵,情況十分異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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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幽泠走在回程的路上。
一想到自己的任務已經結束,心中不由得湧上一股喜悅和放鬆。
【是的,22號,你的一生隻需要為命令行事就能感到最真切的幸福。】
就是不知道為什麼,大家都表現出一副驚恐的模樣。
他們究竟在船艙裡看到了什麼?
明明敵人沒來得及布置炸彈不是嗎?
心中雖然疑惑,但李幽泠很快放棄了思考這些問題。
這些事情是大人們才需要考慮的事情,而她自己隻需要關心任務就行了。
【是的,22號,你需要的是完整的服從,除了任務以外你不需要任何的意誌。】
也不知道媽媽現在情況怎麼樣了。
對了,還有她。
李幽泠的思緒不由得飄向那位白發少女。
那個人就如冬日裡的雪花,純淨而美麗,冷冽而刺骨。
眼神深邃而冷漠,又仿佛藏著無儘的秘密。
在這看似煉獄的世界裡,為什麼隻有她能始終如初?
探究的欲望升起,打破了李幽泠平靜的心湖。
但隨即少女想到,自己好像還沒有問及對方的名字。
22號啊,你怎會如此的不禮貌?
心中這般問責,李幽泠一邊又滿懷著期待的心情。
越過那長滿巨大眼球的肉牆。
邁步奔跑在血肉腸壁的褶皺上。
噔噔地踏上如脊椎狀的白骨階梯,徑直向上。
並站在一片不停蜿蜒蠕動的血肉世界中,尋找著什麼。
最終,她的目光定格在了一抹盛開的白水仙上。
隻見那道潔白嬌小的身影。
在這片持續腐化的汙濁之中,緩步向她走來。
屏住呼吸,按捺住心中的悸動。
李幽泠邁著輕快的步伐向她靠近。
“同學,我的任務已經完成,請問你叫……”
然而,銀發少女毫不猶豫地與她擦肩而過,未作片刻停留。
李幽泠微微一愣,仍舊跟隨上去,臉上帶著僵硬的微笑,小心翼翼地說道。
“那個,你好,我的任務已經完成了,我想問……”
少女在不厭其煩的詢問,但是白澤實在沒興趣陪她在這裡耗。
隻是頭也不回地打斷了少女的對話:
“你還有事要做吧,其他人現在需要你的幫助,沒事就不要來打擾我,我要去休息了。”
目光追隨著漸行漸遠的身影。
李幽泠隻覺刺耳的噪聲再次爆發,頭痛愈烈。
她本想尾隨其後。
然而回想之前的對話,眼神頓時黯淡,心緒跌入穀底。
與少女相逢的刹那,那曾被一時壓製的血色世界再次淹沒了她的雙眼。
牆麵上,有臉孔浮出,張口嘲諷著她的無助。
【我說過的,思索徒增煩憂,期盼隻會帶來更大的失望,身為武器你不需要思考,隻要專注於劃開那道陰霾即可。】
耳邊再次傳來那個男人的聲音。
隨即,一雙冰冷的手掌無聲地鉗製住她尚帶瘀傷的脖頸。
那個早已逝去多年的幻象再次現身,展露令人嫌惡的笑容。
但這回李幽泠並未抵抗,隻是一動不動地站著。
【對,就是這樣。】
男人滿足地歎息一聲,湊近她的耳畔,語氣冰冷而又興奮地說道:
【切開他,幻影。】
與此同時,正穩步前進的白澤,卻是聽到了陳靈馨失聲的尖叫。
【白澤!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