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貴在自知。
銀發少女的一句話。
就像一記迅捷的回旋鏢打在林曉薇的臉上,砸得她臉上開始變色。
場上的氣氛突然變得比剛才還要平靜。
陸向宇低頭看著地板,繃著臉,努力讓自己不要笑出來。
陳船長顯得有些沉默,總感覺對方正在一本正經地說著什麼可怕的話題。
竹心蘭則是有些驚歎地望著滅絕師太的表情。
看著對方臉上的顏色從白轉青再變紅,最後再一路走到黑的變化。
不禁感慨這臉上的色素還挺豐富的。
白澤話說完也不在意對方是什麼感受。
隻是旁若無人地將手伸入被窩,拉扯了一番紙尿褲,給下身透透氣。
接著抬起頭,看向正在捧腹大笑的陳靈馨。
就像等待臣子啟奏的帝王一般,眼神平靜地表示:
既然沒有強敵來襲,那你找我還有什麼事?
於是,善於逢迎的弄臣即刻就飄在他的身邊。
一邊指著對麵那個正在表演啞劇的女人,一邊添油加醋地說著什麼。
【小白你是不知道哇!那個老妖婆嘰裡呱啦……她竟然指著我說嘰裡呱啦……】
一邊聆聽著,白發赤瞳的少女手貼著臉,眼簾微合。
站在床前的林曉薇黑著臉,深吸了口氣,張口說道:
“張口閉口殺人,果然,陳靈馨這就是你的本性吧?”
“還是說你覺得變個發色,換個美瞳就能騙人說自己進行了人格交換?”
“從而借此隱藏你的本性?推脫你犯下的某些不為人知的罪行?”
你說陳靈馨的事,關我第二人格什麼事
不知道對方說這些有什麼意義。
白澤隻是把目光轉向陸向宇,眼睛不眨。
目光交彙的刹那,陸向宇便心領神會。
於是他站起身,從容不迫地拎起一塑料袋的食物。
挺胸抬頭,大步流星地穿過身邊滿麵疑惑的眾人。
像是宮廷侍從一般,在少女的身側恭敬地呈上了那袋食物。
好,很好,很懂事。
白澤點點頭,對陸向宇的識大體表示認可。
從容不迫地檢查了一番貢品後。
猶豫了一下,揀出一塊最大的餅乾,在陸向宇受寵若驚的眼神中遞給他。
不吝鼓勵的白澤,希望對方繼續保持這份忠誠的熱忱。
倒是一邊正在假裝自己很委屈。
一邊告著狀,還時不時做出手背抹淚動作的少女。
在聽到滅絕師太這番夾槍帶棒的話以後。
頓時氣得連裝都不裝了,當場飛到林曉薇身前。
揮動巴掌不斷穿透對方的臉,一邊喊道:
【我讓你罵我!我送你最愛的吃巴掌!小白!滅絕師太她說我壞話!】
倒是白澤聽聞,隻是漫不經心地給自己變換了一個更為舒適的姿勢。
一邊說到:“放心吧,我相信你沒有那種本事。”
【沒錯!我沒有那種……等等!好像有哪裡不對?】
少女愕然轉身看著他。
果然不對勁啊,你不是應該生氣的嗎?
是你主人格被罵的耶!
而白澤隻是默默地回了她一個憐憫的眼神。
當你的實力弱小到彆人一聽就知道是謊言的時候。
我建議你先深刻地反省一下自己。
不過從少女先前的一番充滿主觀臆斷的告狀中提取出有用的信息後。
白澤大概明白現在是什麼情況了。
於是下巴微抬,平淡地說道:
“行了,你有事說事,我姑且聽一聽。”
聞言,林曉薇下意識地摸了摸腰間的空氣清新劑,輕聲說道:
“謔,挺自信,行,老師倒要看看你換了頭發以後有什麼不同。”
“咳,那麼根據先前所陳述的,陳靈馨同學,你需要如實交代對襲擊學……”
對此,連聽都懶得聽的白澤隻是用著清冷的聲音回答道:
“關你屁事。”
誒?
林曉薇的語氣微微一滯,半眯起眼,接著道:
“沒人教你不要打斷彆人的對話嗎?我們現在說的是……”
“你算什麼東西?要你來管我。”
白澤一邊挑選著袋子裡的食物,一邊冷淡地打斷道。
“陳靈馨!你的態度給我放端正點!”
林曉薇深吸了口氣,暗道自己彆著了道,冷淡地說道:
“你覺得襲擊同學這件事是能夠這樣糊弄過去的嗎?學校有規定……”
“學校的規定算個屁。”
白澤將一塊麵包塞入口中,一邊品味著香甜和軟糯,一邊含糊不清地說道。
此話一出。
彆說是林曉薇,連陳靈馨和那些學生都有些嘩然。
而對此,白澤隻是冷淡地說道:
“學院的規章難道在什麼情況下都適用?彆侮辱智商了。”
“在現在這種情況下,需要的是能穩定形勢的力量。”
“你跑來問責船上的最強者,很難說你是腦子進了什麼水,還是你自己有什麼彆的想法。”
“如果你真的不懂,我不介意大發慈悲地教你一句話:誰的拳頭最大,誰說的就有理。”
“所以我就算把李幽泠打死了,現在的你也無權過問。”
“至於由你來替學校說辭,笑死,你代表得了學校?還是說你代表了你們所有人的意願?”
說著,猩紅的瞳孔瞥向門口正站著的學校職工。
感受到極具壓迫力的視線,那幾個男女頓時身體一哆嗦。
嘴巴張開,但不敢說話,隻是扯起一個勉強的微笑後退一步。
表示不關我事。
林曉薇咬著牙,道:
“再怎麼說你和李幽泠都是學校的一份子,你就不怕回去後吃處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