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這是怎麼了……
好餓,好疼,好吵……
我在……乾什麼?
劉成浩眼前不斷閃過一幕幕匪夷所思的畫麵。
好像自己正坐在同學們的身體前大快朵頤。
但很快,隨著耳邊傳來的噪音,正在逐漸轉變為某種悅耳的旋律時。
眼前這些詭異的畫麵便消失不見。
取而代之的,是宛如老電影般溫暖的色調在他的眼前展示出來。
“浩浩,猜猜這是什麼!今天是你10歲生日!”
淡黃色的畫麵中。
劉成浩看著孤兒院的弟弟妹妹們圍著他拍著手,唱著歌:
“哥哥,祝你生日快樂!祝你生日快樂!”
“浩哥哥,等會能不能讓我吹蠟燭……”
大家……
都還活著!
孤兒院也沒有遭到襲擊!
太好了,太好了!
如果這是夢的話,請不要再讓我醒來。
劉成浩臉上流淌著幸福的淚水,在生日快樂的歌聲中切下了蛋糕。
————
冷庫的門縫正緩緩地淌出鮮血。
隻見一隻渾身被漆黑的黏液包裹著的人型生物此時正舔著嘴唇。
趴伏在成堆的屍體上,急不可待地撕扯那些血肉模糊的身體。
像是被切下的蛋糕。
一塊又一塊的血肉被鋒利的指甲剝落,丟入口中被貪婪地吞噬著。
像在享受著果汁的精華。
它伸手擠爆腐爛的血肉,將血液和迸濺的屍液滴入口中仔細品味。
像是吸吮著雞翅中的骨肉。
屍體的骨頭在唇齒開合下發出吱嘎的聲音,令人毛骨悚然。
周圍散落的肢體和血液成了它恐怖盛宴的點綴。
宛如一幅暗淡無光的黑色畫卷,展示著死亡與毀滅的景象。
隨著進食,它的身體愈發膨脹,每一次動作都在撞擊著牆壁和天花板。
這樣的異動很快引來了人們的警惕。
趕來的人們好像發現了什麼。
驚呼聲,呼喊聲,怒吼聲……
甚至隱約可以聽見槍械的上膛聲不斷傳來。
但它毫不在意。
這一刻它隻想進食,永遠地進食。
唯有血紅色的淚水從眼瞳中緩緩流下……
——————
被念力封住的傷口不再流下血水。
白澤將手臂伸給站在一旁,滿臉無奈的君佩蘭讓她治療。
一邊半眯著眼,心情有些愉悅地聊著。
給預定好的小狗做好提前喪母的心理疏導。
而此時,對麵的林曉薇趴在地上,卻是連喉嚨都吼乾了。
該說的,不該說的,她都已經交代了出來。
但從對方現在不把她當回事的態度來看,壓根是在把她當猴耍。
曾經鎮定自若的姿態已經消失得無影無蹤。
此刻的她,衣衫襤褸,頭發淩亂。
她的臉頰蹭在地上,塵土和汗水塗抹出狼狽的痕跡。
感受著周圍投射過來的目光,聽著周圍隱隱傳來的嘲諷聲。
林曉薇置若罔聞,隻是用著低沉,用著滿是怨恨的語氣說道:
“李幽泠是人類最需要的武器藍圖,是最好的樣本。”
“當所有人都意識到這一點的時候,你以為自己能保得住她?”
她的目光緊緊鎖定在銀發少女的身上,仿佛要用眼神將她穿透。
儘管她現在的處境不利,但她的話語中沒有絲毫的退縮,反而透露出一種挑釁的意味:
“你無敵,你厲害,但你隻是第二人格,你能為陳靈馨做主嗎?
你拒絕了所有人的友誼,你儘可以大膽的囂張下去。
但你今天做出的每一個不知後果的決定,都是在將你們推向無底深淵。
你總有一天會回去,甚至消失的吧?
那你有沒有想過,到那時,你的肆意妄為會為你的主人格帶來什麼結果?
會為你主人格的朋友,一切在社會上的聯係帶來什麼災難?”
待到那一刻,當你與世界為敵,你會悔不當初。
你會付出代價的,而且是最慘的代價。”
林曉薇的眼神中滿是快意,仿佛預見到了少女在未來的境遇。
但是趴在地上的她,卻沒看到白澤眼中的暗紅有一瞬間轉為妖異的璀璨。
女人的這番話轉移了在場人的眼光。
一時間。
或是擔憂,或是關切,或是深思的目光交織著。
都集中在這位從出現以來,便一直我行我素、毫不在意他人眼光的少女身上。
君佩蘭好像什麼都沒聽到一樣。
隻是專心地為手臂上的傷口愈合,然後仔細地擦去周圍的血跡。
站在門口的陸向宇雙手環臂,麵無表情,但是手中正拿著一包餅乾轉著玩。
而竹心蘭更是騰地一下站起來。
嘴角微垂,吞咽一口唾沫,手心發汗地攥著一包軟糖。
在周圍幾乎凝固的氣氛中邁開腿。
同手同腳地走到白發暴君的麵前,遞上糖果,結結巴巴地道:
“這,這是馨馨很喜歡的糖,你要嗎?”
平靜地看了眼對方滿頭大汗的樣子。
白澤隨口道了聲謝,便在對方驚喜的表情中收下。
撕開包裝,嗅著糖果的甜香。
白澤一邊用著意味不明的眼神看向陳靈馨,淡淡地說道:
“你怎麼看,靈馨。”
還能怎麼看啊,難不成看地板嗎?
沒有絲毫緊張感的陳靈馨環視一周後,隻是臉色如常地問道:
【小白若是與世界為敵,那到時候小蘭,和小佩怎麼辦呐,我還有好幾個朋友……】
“那就把她們藏在哪裡都找不到地方,深海,沙漠,或者種在月球上,等事情解決了再接她們回來。”
白澤挑出一塊暗紅色的軟糖扔進嘴裡,在心中平淡地說道。
如果是平時,少女已經下意識地吐槽:你把她們當成什麼了?
但現在,陳靈馨隻是笑著說道:
【那就沒事了,而且我已經沒有媽媽了,那以後當然是跟著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