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0章 打得不錯,下次再來(1 / 2)

滴答,滴答。

隨著從曆史中重現的頂層緩緩消退。

雨滴落下的聲音重新響徹在這片被碾了又碾,碎了一遍又一遍的戰場上。

半個身子都被埋在碎土堆中的林姝涵,眼瞼輕微顫動了幾下。

感受著額頭上的一陣冰冷濕潤的觸感傳來,柔和的光線透過眼皮被視網膜捕捉。

她緩緩睜開雙眼,映入視線的便是不停落下如絲細雨的陰霾天空。

這裡是哪?我是誰?我在這裡乾什麼?

林姝涵茫然地眨了眨眼,思緒緩緩回溯至意識模糊前的最後片段。

隻記得當時耀眼的藍芒伴隨著轟鳴的震動充斥了整個視野,隨後便是無邊無際的黑暗降臨……

沒想到,你連自己下屬的安危都不顧及嗎……白帝你究竟是……

有些苦澀地感歎了一句後,隨即她終於想起了什麼。

當即臉色一變,在“嘩啦”的聲響中掙紮著從碎土裡挺起身子,環目四顧。

此時,能夠看到一眾的異能者,甚至包括白帝的那兩名下屬。

都是一副口吐白沫,鮮血淋漓,橫七豎八地躺在泥濘中不省人事的模樣。

而在這群躺屍的人中,林姝涵很快就找到了一道熟悉的身影。

隻見昔日活潑好動的雙馬尾少女正翻著白眼,失去了意識。

臉上沾滿了混雜著血液的泥漿,就連半個身子都埋在土裡,隻有胸口微弱的起伏,昭顯著對方尚有一息之存的事實。

見此情景,林姝涵不禁鬆了一口氣,心中慶幸不已。

看來白帝最後隻是在半途引爆了念力,並沒有趕儘殺絕的意思。

而自己經過強化的身體,則是在這波衝擊中挺了過去,不像他們這麼慘罷了……

不過話說回來,白帝呢?

想到這裡,林姝涵緩緩轉過頭。

就看見在一片白茫茫的雨幕中,一柄黑色的刀刃被隨意地插在泥土中。

而在它的身旁,一名穿著單薄校服、披散著銀色長發的少女正坐在壘起的土堆上,側著頭與身邊矮小的人影聊著什麼。

她翹起大腿,一隻手撐著臉頰,姿態輕鬆而自然,隨意而灑脫。

但是在會長的目光中,卻感覺到對方的背影中,似乎正充斥著一種莫名的寂寥。

再聯係到對方在戰前的期待,在戰鬥中隻使用劍術的執著。

以及被她們猥瑣的戰術惡心後,那仿佛泄憤一般傷人但不死人的攻擊。

這一刻,在心中突然湧起的愧疚中,林姝涵仿佛明白了什麼。

“或許,我知道你在渴望什麼了,其實你想要的東西很簡單對嗎?隻是我們想得太複雜……”

嘴裡喃喃道,最後看了眼周圍昏迷的人群後。

她伸手探入土中,從裡麵摸索到了一柄沒有劍刃的金屬長尺……

另一邊,妮璐臉色有些不自然地偏過臉,一邊注視著黏在自己肩膀上的紅色發絲。

一邊任由無形的念力將她的大衣敞開,把全身染血的破碎皮膚與黑色的裂紋暴露在對方眼前。

白澤坐在土堆上,一邊控製著念力將頭頂雨水隔開,一邊手托著腮,側著頭。

在麵無表情地打量了對方小巧的身體後,便將目光聚焦在對方的兩隻斷臂上。

可以看見一層黑色的黏液正覆蓋在斷口處緩緩蠕動。

似乎隻要妮璐願意,它們隨時能延伸並長出兩隻新的手臂。

隻不過到時候長出的手,究竟是什麼東西就很難說了。

但是相比這些,白澤更在意的是。

這些如活體一般不停蠕動的黏液上,正充斥著令他有些熟悉的混沌能量。

如果沒猜錯的話。

這些東西正在緩緩地抽取妮璐身上的混沌熵,用來給自身的增殖提供能量?

這麼說來,似乎可以利用這樣的特點,開發出一種專門為異能者去除汙染的工具?

不過最好彆使用這種來曆不明的黏液,而是應該尋找一種替代品才是……

心中若有所思地想著,白澤將對方的大衣合攏,隨口問道:

“你在當時是什麼感受,我指的是從失控走向所謂的墮落,你知道當時自己的身體正在做什麼嗎?”

此時,看著自己的紅發,妮璐正心情複雜地思考今後的身體還會有什麼異常。

聽到白澤的問話後,她先是一愣,接著才回過神來,用著嘶啞的嗓音說道:

“這個,當時我覺得自己就像跳入了一個無底洞,我能感覺自己正在不停下落,而且在這個過程我也感覺不到身體的存在,完全無法控製……”

強迫著自己回憶那絕望的感受,妮璐在結結巴巴地說完後,猶豫了一下,又有些好奇地問道:

“對了關於那個,我想問一下當時……你是不是對我做了什麼?”

“就是……當時我不是一直在下落嘛,但是突然間,我就看到在深淵的底下,有一種很刺眼的光出現,緊接著那些像鬼魂一樣的東西就開始唱歌,再之後我就醒了過來……”

然後就看見自己被所謂的好朋友一擊打飛的畫麵……

妮璐在心中幽幽地補充道。

就在這時,她察覺到那雙猩紅的眼眸,似乎在用某種異樣的目光看著自己。

“等等,我沒發瘋!我說的都是真的!”

妮璐當即就想要辯解什麼,但再聯想到當時的狀態。

她頓時又像霜打的茄子一樣垂下頭,悶悶地說道:“好吧我當時可能是真的瘋了,你就當我是在放屁好了……”

不過她不知道,白澤隻是有些微妙地聯想到什麼。

感覺自己的意識正在落入深淵還可以理解,不過鬼魂?白光?這麼抽象的嗎?

心裡一邊想著,他沒有在意對方的失落,隻是隨口說道:

“相比起這個,你其實更應該好好想想,在失控前,也就是在現實中你有沒有注意到什麼異常。”

“像是這種黏液我在以前也見到過,但它們往往都是在敵人的陰謀中出現的。”

“就像這次一樣,說不定連你的這種變化,也是對方謀劃中的一環……”

話說完,就在妮璐一臉懵逼的時候。

他們突然聽見身後傳來了一陣斷斷續續的腳步聲。

白澤偏過頭,便看見渾身沾滿了泥水的林姝涵正拖著尺劍,雙腿踉蹌地朝著這邊走來。

“哼,好不容易留下了一條命,結果不是逃跑反而是向我靠近嗎?”

白澤保持著無動於衷的姿態,平淡地說道:

“就這麼想讓我加入學生會?那就祈禱你的執念對得起你的勇氣吧,這回我不會留手了,死了可不要怪我。”

說完,他便朝一旁伸出手,在妮璐欲言又止的目光中,將地上的黑刀“噌”的一聲又重新收回到手中。

卻不想,林姝涵在聞言後,隻是默默搖頭道:“不,是我們輸了,加入學生會什麼的也不用提了。”

“相反,事後你有什麼需要學生會幫忙的,請直接提出來就好,包括我在內所有成員都會儘力幫你。”

白澤沒有在意對方的承諾,隻是平靜地問:“你確定不再試試?隻要想辦法繼續拖住我,讓你的人繞路破壞核心不就贏了嗎?”

而會長看著對方揮刀甩去刀身上的泥水,輕笑著說道:

“在見識過你的手段後,他們這輩子都想象不出戰勝你的場景了,而你願意與我們纏鬥那麼久,說白了也隻是在玩樂對吧……”

說到這裡,會長深吸口氣,低聲問道:“白帝……不,我能稱呼你為白靈馨嗎?”

“我想問你,作為陳靈馨的另一麵,當她在主導身體的時候,你是一種什麼樣的狀態呢?”

“是困守在一無所有的黑暗中,隻能借著她的雙眼仰望外界的光鮮亮麗,還是意識沉寂在虛無,自己卻什麼也不能做的空虛中呢?”

看著銀發少女那一直以來毫無波動的臉上,微微出現了一些變化。

林姝涵像是確認了什麼,心痛地閉上眼睛,低沉地說道:“果然,你很寂寞啊……”

“你渴望戰鬥,但究竟是你喜歡戰鬥,還是說戰鬥才是你唯一的樂趣,你隻能借著這種方式排解自己的空虛,或者說尋找自己活著的意義?”

其實倒也不至於這麼極端,我喜歡的還有吃,玩遊戲,看風景……

不過並不想辯解什麼的白澤,隻是虛著眼問道:“所以你究竟想乾嘛?想打就痛快點,彆逼逼賴賴的。”

沉默一會後,林姝涵睜開眼,毫不避讓地與那雙紅眼對視,然後緩緩舉起手中的尺劍,說道:

“很遺憾在先前的戰鬥中,我們錯判了形勢,辜負了你的期待,沒能讓你儘興。”

“所以姝涵此番前來隻是為了賠罪,希望能用一場儘情的、公平公正的戰鬥,來消解你的不滿……”

她的話說完,白澤還沒說什麼,倒是一旁的妮璐聽得眼角有些抽搐。

聯想到先前自己被波及得灰頭土臉的慘狀,她忍不住開口勸道:

“喂,你們又要打啊?白……靈馨之前明明都放過你們了,活著不好嗎?”

“嗬嗬,妮璐閣下,再怎麼說我也是個學生會的一員,為同學消除憂慮本身也在我的職務範疇。”

林姝涵微笑地解釋著,當然更重要的一點她沒說。

如果學生會想要在以後和對方繼續保持良好的關係。

那就絕不能讓這樣的強者,將這份積怨和不滿記在心中。

她能成為學生會主席這麼多年,靠的可不隻是能力,還有識大體啊……

而白澤並沒有對她的話做出什麼回答。

隻是將黑刀在手中旋轉一周握住,指著對方平靜地說:

“你的能力好像中斷了,我可以給你十秒使用它。”

但林姝涵對此隻是搖搖頭,認真地說道:“不了,無論再怎麼強化,對你來說不都是一樣的對嗎?還是省去這番功夫,用姝涵的真實水平來應對吧。”

看著對方認真地擺好架勢,目光堅定,白澤又瞥了眼戰場的另一邊。

在那裡,隻見幾名身穿白衣的醫護人員正坐著全地形車,從深坑的陡坡上緩緩地滑下,並朝著這邊趕來。

默默地調整著呼吸,在活動了一番手腳後,緩緩舉刀架勢。

與此同時,他心念一動,取消了一直環繞在身上的念力裝甲。

一時間,在妮璐和會長愣神的目光中。

雨水再無阻礙地打落在銀發少女的身上。

不過片刻便將白色的校服浸透成了半透明狀。

肉眼可見一層細膩光滑的肌膚正透過緊貼的衣服暴露在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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