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方的數次攻防拆招,僅發生在短短不過數次呼吸的時間。
當一旁的妮璐聽到響聲,循聲望去時。
就看見地麵上一個卷毛護士已經張著嘴,雙眼冒圈地躺在地板上微微抽搐。
“發生了什麼事!需要我幫手嗎?”
妮璐興奮地直起身子喊道,然後就被一旁無動於衷的護士又按了回去:
“妮璐閣下彆動,這裡的事情交給大人就行,我們正給你插尿管和掏肛呢!”
“誒!等等,我不拉了!我不拉了總行了吧?那裡不行!至少彆在這裡——啊!!!”
妮璐驚恐地看著已經戴上橡膠手套,手裡還拿著吸糞器和開塞露的護士,正無情地準備幫她疏通腸道。
嚇得她連連尖叫道:“你們不要過來!我告訴你們我真的要失控了嗷!”
然後話音剛落,就聽見銀發少女冰冷的聲音傳來:
“你要是敢失控我就給你把屎和腸子都一起打出來,不信你可以試試。”
於是紅發少女不敢再說什麼,隻剩下嗚嗚的悲鳴聲緩緩響起。
就在這時,她突然聽見身後傳來一陣機械傳動的嘎吱聲。
卻是坐落在房間另一頭的重型防爆門正在亮起綠燈。
滾輪開始滑動,密閉的門縫也漸漸地開啟。
一道猩紅的光芒從縫隙中漏出,緊隨其後的便是夾雜著濃鬱惡臭的冰冷寒氣,如傾瀉的洪流朝著這邊席卷而來。
一時間,在室內驟降的溫度中,那恐怖的刺鼻腥氣瞬間彌漫在整個房間。
場上的眾人僅僅隻是淺吸一口,都感覺自己的鼻子好像被人打上了一拳。
在頭昏眼花中,仿佛還能看見河對岸的太奶正在向自己招手。
此時屏幕中的慘叫還在繼續。
而在這樣滲人的背景聲中,正在被人掏糞的紅發少女僵硬地轉動脖子。
緊接著,那如地獄般血腥的手術室頓時映入了她的眼簾。
在紅色警報燈的照耀下,幾座質地呈金屬狀,且表麵遍布深淺不一的劃痕,或者凹陷痕跡的手術台顯得格外刺目。
周圍的牆壁到處血跡斑斑,密集的血漬留下如滑落的淚痕一般揮之不去的黑色痕跡。
周圍的地麵鋪滿了破碎生物殘骸的碎片,那滿是烏黑斑駁的血跡混合著惡心的混濁血漿,彙集成了厚厚一層的血泊,將地漏完全堵塞。
而在這其中,最讓妮璐感到觸目驚心的,莫過於放置於兩側角落的保存櫃。
透過透明玻璃門可以看到,裡麵密密麻麻排列著各種試管瓶罐。
它們裝滿色彩斑斕溶液,其中含有不同種類活體組織樣本,以及其他奇形怪狀的不明實體正在緩緩蠕動。
比如長有細長觸須的眼球正在搖曳生姿地遊動,又比如正在溶液中不停撞擊玻璃壁,發出微微響聲的畸形心臟……
妮璐目光呆滯地看著這一切,連下身異樣的感受都忽略了,隻是如失去靈魂一般小聲地問道:
“你們……在手術後……甚至都不清洗一下的嗎……”
她的話音剛落,就聽見身邊的護士同樣歎了口氣,有些無奈地回複道:
“這些變異的血液很難清理乾淨的,本來應該要花好幾天時間去處理的。”
“但是白長官不願意等待,那就隻好委屈一下妮璐閣下了……”
“不過請放心,至少中間的手術台我們是直接換成新的了,在這個過程中應該不用擔心有什麼不好的影響。”
所以你們他娘的為什麼不乾脆換一個新的地方?
聽著護士有些不確定的聲音,妮璐這句話沒問出口,也懶得吐槽了。
她總算是看明白了,對麵這個白毛壓根就沒有把她當人看。
純粹就是把她當成什麼需要閹割的牲口一樣,給它灌點啤酒,然後隨地一扔就可以直接開始手術。
剩下的就是生死各安天命,活了就起來繼續拉磨耕田,死了就當場剝皮吃肉,骨頭熬湯……
然而可悲的是,妮璐連一杯啤酒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