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訴你一件好事,我們決定用你的名字來命名一種新的致命生物。
這是當妮璐在聽見林姝涵說起這件事的時候,心裡頭冒出的第一反應。
可以說,即便是遲鈍如她都覺得。
用老白的名字去命名這樣的物種,哪怕這玩意真的很有紀念意義,也是一件很難評的事情。
畢竟在她看來,無論這些小白花長得有多麼嬌嫩欲滴。
其本質上與寄生蟲好像也沒太大差彆,甚至它做的更過分,因為它是真的會把宿主給吃乾抹淨的。
曾目睹過一次解剖視頻的少女不由得慶幸。
得到全新拋瓦(指新手臂)的自己無需擔心失控的問題。
更不用去仔細地體會,那種全身每一根血管,每一寸肌肉都被密集的根須逐步替代和吞噬,會是一種什麼樣的感受。
而且就算拋開那種全身都被掏空,到最後隻剩一層皮和骨頭的死法,是否算得上體麵這個觀點不談。
就說現在所有的寄生實驗都還處在研究階段。
萬一這玩意最終測試沒通過,大家有了更好的選擇那豈不是很尷尬?
而且就算通過了也有麻煩。
要是今後有太多人因此而死去,那負麵的輿論也難免會給白靈馨招黑。
哪怕老白不在意,那陳靈馨呢?做出如此提議的人就沒有考慮過她的感受?
萬一那個人格將來承受不住壓力,那不還是給老白添亂嗎?
一根筋變成兩頭堵了屬於是。
真心替倆人煩惱的妮璐在心裡閃過這樣的念頭。
但麵上不顯,隻是湊到白澤身前嘻嘻哈哈地吐槽:“幻夢妖蘿白靈馨,這到底是哪個天才提出的建議?”
“不覺得這名字聽起來就像某些夜總會裡的妖精……咳咳咳,我是說就像某些遊戲裡乾壞事的魅魔一樣……”
“而且妖蘿妖蘿,妖怪蘿莉?丟嗨,這是在拿身高調侃你啊!這也太大逆不道了,他怎麼能泄露白帝城的最高軍事機密呢?”
“所以尊敬的白女王,微臣強烈建議您把那個家夥拖出去宰了,然後把這朵花的名字改成戰神妮璐!讓你最忠誠的朋友來替你扛下這份禍事罷!”
妮璐滿嘴跑火車地調侃著,順便伸出帶有黑色紋路的手臂,為白澤展示自己複健訓練的成果。
然而她的話說完,想象中的反擊還沒有等來。
反倒是現場的專家如屁股著火一般“嗖”的一下站起來,連忙喊道:“誒誒誒!沒有的事啊,小同誌你話可不能亂講,我們絕對沒有什麼亂七八糟的想法。”
“都說了‘幻夢’的意思,是強調它會讓宿主看到美好的幻象從而放棄掙紮的一種行為特征,而‘妖’則是為了提醒使用者要保持警惕,不要被它的外表所蒙騙……”
“至於‘蘿’就更簡單了,這裡指的是它會像藤本植物一樣,在物體的表麵呈現出吸附性攀援的生長方式……”
不是,這老小子經不起逗啊?你這樣一本正經的不顯得我很尷尬嗎?
看著老頭一邊抹汗一邊嘮叨個不停,紅發少女有些無語地對著白澤搖頭:“這位大爺的幽默感就像這裡的天氣一樣無趣,不愧是你手下的員工,物以類聚嗷!”
“不過說回正經的,老白,你不是一向很低調、總是搞什麼信息封鎖的嗎?真的不介意他們取這種名字?”
“不要忘了,到時候等這玩意真的推廣出去,人們肯定會好奇白靈馨是誰,而一些不甘心失去利益的傻逼團體也會在輿論場上搞你們的心態。”
“一些防不勝防的話你肯定不會在意,但是陳靈馨她沒問題嗎?就像普通人一下子變成大明星,一舉一動包括過去的事情都在聚光燈下被人放大關注,她不會覺得壓力很大嗎?”
沒怎麼接觸過對方的妮璐,確實很好奇這兩人是怎麼想的。
但事實上,陳靈馨卻是比任何人都渴望這個名字能被人廣而告之。
白澤一邊抓揉著妮璐的手臂,讓係統深入其中,掃描並記錄骨骼輪廓以及筋肉的生長數據。
同時瞥過一隻眼眸,看著臉上帶著傻笑的陳靈馨似乎又陷入了什麼幻想,在心裡平靜地問道:
“所以你在意的重點究竟是什麼?如果隻是在意名聲的話,白靈馨這個名字不是早就已經在整個炎國的高層裡傳遍了嗎?那時候也不見你這麼興奮。”
白澤聯想到當初,在聽見有專家提議,想要將白靈馨之名全都應用於所有的寄生體,以紀念他的功績時。
眼前這位高興得差點飛上天的女孩,是怎麼卑微地跪在地上求他通過的。
而現在過了這麼久你還能感到興奮?這是為什麼?
【哎呀,小白說了你也不懂,不是一回事。】
聽見心中傳來的疑問,少女回過神來,接著甩了甩手,本想就這麼一筆帶過。
但是聯想到他們兩個如今這麼親密的關係。
尤其是礙於小白那仿佛與戀愛絕緣,趨於常人的腦回路,有些害羞的話其實也不用憋在心裡。
於是陳靈馨頓了頓,偏過頭看著白澤另一隻手抓著的白花,有些不好意思,又帶著些好笑地解釋:
【小白……白澤,說出來你不許陰陽我,其實我就是覺得,當白靈馨這個名字用在它的身上時,聽起來就像是……我們突然有了一個孩子,而且她的名字還是你取的一樣。】
【尤其是當初看見大家穿著白大褂,一本正經地捧著她問你名字的時候,那種感覺就更強烈了……】
說話間,注意到白澤的臉上不出意外沒有什麼反應。
陳靈馨在鬆了口氣的同時,心中也不免感到失落。
有些話她沒有講,當‘白靈馨’這個名字應用於外物時。
給她的感覺就像某些家庭裡,專情的男人將配偶另一半的名字用在孩子的身上以示深情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