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倒不至於，邪神的血肉都被它一路當飯吃了，這要是還不能產生一點除了拉肚子以外的變化……”
“那要麼是狗子不行，這樣以後遲早也會被淘汰。”
“要麼是邪神的體質不行，除了拿來做家具以外，本身連進食的價值都沒有。”
“但不管結局如何，我們最終都會得到一些有用的答案，這也算是嘯天唯一能為我們做出的獨特貢獻了。”
注視著自家的傻狗在被劈成兩段的情況下成功逆境求生。
甚至還反過來掏了惡魔領主的肛，讓對方捂著屁股，發出湯姆般的慘叫。
白澤轟鳴般的雷聲平靜地響起：“當然還有更重要的一點，那就是嘯天它是惡魔。”
“就算是被對方殺死，也不過是找個地方重新複活而已，我循著聲音隨時都能把它找回來，所以你究竟在擔心什麼？”
聞言，正在漂浮的小球突然陷入了一陣難言的沉默。
良久，她才有些難以啟齒地回答：【草，這些天下來本係統都快習慣了，差點忘了惡魔是不會死的……】
本來這隻是一句隨意的吐槽。
但是隨著她話音剛落，就看見空中那一點猩紅的火焰突然緩緩地轉過來，幽幽地注視她。
接著，隻聽巨人饒有興致地說道：“遺忘？還是下意識？這麼看來你的人性成分占比還挺高的。”
“明明自稱是係統，做的還是深入黑淵的危險任務。”
“但為什麼你全程都沒有表現出機械思維應有的理性，反倒是任由感性成為思想的主導？”
“不覺得很礙事嗎？明明前者無論是生存率還是成功率都更高不是嗎？”
“難道是為了展現愚蠢的表現，刻意營造出一種無害的假象，好讓我放鬆警惕與你合作……”
“還是說你藏在係統背後的真身做不到完全拋棄情感？嗯……你應該不是人，那麼說就是你這個種族……”
嗨嗨嗨！我是不是就不該吐槽，怎麼好端端的突然又拐到我的身上，甚至是我們的身上了？
你們黑淵這個地方，但凡展現出一點點的信任都會被判處終身監禁是吧？
藏在係統背後的金發幼女忍不住雙手抱頭，眼神空虛中很想說一句——
白桑，你趕路的速度都快追不上多疑的思考了，稍微停下來看看家鄉的食人花吧。
但沒辦法，工作是要做的，情緒是要收斂的。
就連生活中的屎也是要含淚繼續咽下去，然後吃完後還要苦澀地誇讚一句真香的。
於是在歎了一口氣後，金發幼女隻能帶著上墳的心態，苦逼地聊天道：
【請停止你的種族騎士行為，我要是真的任由絕對理性作主導，那麼在看見你的那一刻本係統就該立馬自爆，至於什麼原因你可以猜猜看。】
【好了彆聊這種敏感話題了，接下來還要繼續趕路嗎？我記得我們已經走出很遠了……】
話說到這裡，一邊艱難地轉移話題，係統一邊將視線移向巨人的腳下。
在那裡，可以看見一架散發著濃濃黑暗氣息的滑橇正停放在地麵。
它由邪神那幾根最堅硬的長骨作支架，配合著滿是破洞的皮囊作底，再用幾根充滿韌性的肉筋組裝而成。
用白澤的話講，彆看這玩意整體構造簡單，但這是他在過去最常用的運輸工具。
這種滑橇雖然沒有輪子，在地上拖行難免有些吃力。
但一來這種取材自淵魔種的拖車完全不用擔心磨損問題。
二來巨人本身彆的什麼暫且不說，平時最不缺少的就是力氣。
更不用說如今還馴服了嘯天這頭忠不可言的傻狗。
隻要在使用時，用緊致的肉筋勒死狗子的脖頸並鏈接兩端。
接著白澤就能像聖誕老人一樣拉著一堆東西到處跑了。
事實上這也是巨人想要養狗的初衷。
如今在黑淵彆墅的車庫裡，還整齊停放著數台造型華麗（掉san）的運輸橇沒有跟著一起出來，實在有些可惜。
畢竟誰能想到他原本的初衷，也隻不過是出門帶著係統和嘯天遛個彎，順便抓一隻惡魔回來給陳靈馨實驗能力呢？
結果在不知不覺間，無論是現實還是黑淵都已經跑了這麼遠了啊……
而已經習慣巨人作風的係統，都懶得吐槽這血肉滑橇的離譜。
隻是看著上麵堆滿了邪神的遺骸，以及在沿途中收集了一堆的惡魔骨頭和可疑肉塊。
她仍是不禁問道：【還有啊，你帶上那頭邪魔的零件我能理解是為了搞研究，可為什麼還要帶上這麼多沒用的東西呢？】
【你也要把它們拉回去做家具，好裝點你的老巢……你的窩點……呸，我是說你的小窩？這真的有什麼必要嗎？】
【恕我直言，你在經曆了人間這麼多的美好，就連現在也是住在人類為你精心準備的漂亮小屋，都這樣了你還對黑淵中的那些東西心心念念？】
係統很難理解對方這種行為，這家夥的本體真的不是貓嗎？精心打造的貓窩還比不上一破紙箱？
“這有什麼衝突嗎？現實確實挺好的，但隻要我一天沒有離開這裡，那外界再好終究也不是我的家。”
“為了沉溺於那種隨時會失去的虛假歡樂，卻拋棄了自己所能實在掌握的東西？這圖的是什麼？又有什麼意義？”
“而且我家裡的大床才做了一半，就這麼半途放棄實在是有些可惜……”
白澤不再盯著對方，隻是默默地望向混沌的天空。
當然還有一點，那就是他開始覺得那個世界多少有些吵鬨了。
過去一個人寂寞已久，所以當白澤剛從那種封閉的狀態走出來時，他對周圍的一切都充滿了期待。
他可以儘情刺激陳靈馨，看著對方或是懊悔得雙頰緋紅，或是羞惱得眼神噴火，
就像逗弄一隻小動物一樣，饒有興致地觀察對方有趣的反應。
他也可以悠然自得地看著敵人在麵前喋喋不休地大放厥詞，或是與對方進行一些無關痛癢的周旋。
這一切對他來說都像是新鮮的遊戲，充滿了彆樣的趣味。
但是隨著時間的推移，這種新鮮感就像短暫盛開的花朵，漸漸凋謝了。
尤其是隨著陳靈馨現實地位的提高，越來越多繁瑣的事情如潮水一般向他湧來。
為了今後謀劃的布局，他不得不與更多形形色色的人進行著效率極其低下的交談。
為什麼這麼簡單的問題你們還需要考慮這麼久？
為什麼我已經說過一次的事情還要進行反複的詢問？
種種此類冗長而無意義的對話，反複的權衡與周旋，都讓他逐漸感到一種難以言喻的煩躁。
以至於白澤現在，反倒是對這片安靜的黑暗世界充滿了一種莫名的親切。
這裡雖然破和無聊，但回到這裡，有時候真的就像回家一樣安心……
嗯，白澤自我感覺就像常年宅在大山裡的老鄉，在進城體驗了一番後，又覺得鄉下的環境似乎也不算太差？
倒是身旁已經開始滿頭大汗的係統對此有不同的看法。
不是，你這算什麼？一隻瘋狂吵著要跑去戶外，卻在真正出門走了幾步後，又選擇回家宅著的貓咪？
大哥你彆這樣嚇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