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海怪(1 / 2)

弑神歌 千戶長生 7469 字 7個月前

“走?”成玉奴端著茶碗的手顫了顫,“今日雪才剛停,江都四麵都封路了,你要往哪去?”

池方單膝跪地,拜謝道:“江湖之大,男兒有誌在四方,天地可去皆無阻擋。這段時日在成家叨擾了如此之久,勞煩成四叔照顧,如今也是時候出去走走了。”

言已至此,成玉奴便不多挽留,鴻雁欲高飛,他沒有強留的道理,“心中恩怨放下了?”

“放下了,原本也不過是晚輩初來乍到不懂規矩,讓成四叔費心,是池方的不是。”麵對成玉奴,池方很是恭敬,待在成家的這些日子,成玉奴待他如何,他心中清楚,很是感激。

成玉奴挺此鬆了一口氣:“放下就好,你年紀還輕,日後還要經曆許多這樣烏七八糟的事情,以平常心待之便好。”抿了一口茶,放下手中的杯子,撣了撣衣袖:“接下來你有何打算?”

與成玉奴,池方並不打算隱瞞,直言道:“尋求仙緣,前往蓬萊。”

“蓬萊?”成玉奴端著茶碗的手捏緊了一分,神色惴惴,“仙境多年來無人尋得,你又怎知去路?”

池方訕訕一笑:“一點點。”

如此,成玉奴看池方時的眼神又複雜了一分。這小子日後定有大作為,乃至背後勢力都……

不,成玉奴暗中搖頭,瞥了一眼池方身後的青兒,這小丫頭的不對勁他早已察覺,隻不過礙於青兒背後之人實力太過霸道,他實在不敢輕舉妄動。

想來這一次,池方臨時起意與她怕是脫不了關係。

“你這樣的年紀還知道蓬萊地就已十分難得了,多少人終其一生可是連蓬萊的星點都不知曉呢。”

池方笑的愈加心虛,好在成玉奴之後倒沒多問些什麼,隻是萬分叮囑讓他務必小心。

“若有什麼需要大可儘管開口,四伯能做到的,定然會幫你。”

“成家已經幫我夠多的了,真的不敢再受半分饋贈了……”

“既然如此,我便讓後廚為你準備些乾糧,這積雪厚重,天冷地滑的,蓬萊之路不知有多艱苦,得多些準備才行。”

說著便吩咐下去,池方推辭不過,隻能硬著頭皮收下了乾糧,帶著所有人的期許,踏上了尋找蓬萊仙島的路。

出了江都,立於東海碼頭的邊角,看著廣闊無邊的冰麵,整個東海在這凜凜寒冬的侵襲下,已結上了一層厚厚的冰,再加上覆蓋其上前兩日的積雪凝結成的白霜,著實是滑得很,每走一步都要小心翼翼。

宿無歡與他說過,若想要找到蓬萊,必須一步一步慢慢去走,不得動用仙力前行半分,不然一切就都白費了。規矩雖然麻煩,不過想著可早日找到蓬萊,池方也隻好遵循。

隻是冰滑風疾,即便池方已是萬般小心,卻還是扛不住摔了好幾回,多虧身上穿的多,倒在冰上也不疼,這摔的多了腳下也越發熟悉,步子漸漸穩了起來。

天冷的很,東海的冰結的也深,破裂的冰痕交錯縱橫,冰麵之下不見一絲遊水。

迎風而行,雖不過半日,池方即便是腳步不停,渾身上下也是僵了一半。唯有時不時運氣,身子才得以周轉。

如此寒冷,池方忍不住懷疑宿無歡那家夥該不會是騙他呢吧,再這樣漫無目的的走下去,恐怕自己還沒找到蓬萊,就要凍成冰棍了。

大概他被凍得精神有些恍惚,茫茫冰海之上竟然聽到有人在喊他的名字。池方回頭,疾風揚起冰麵上的碎雪,白茫茫的似一道舞動的冰牆,聲音正是從風後麵傳來。

突然!兩條巨犬拉著雪橇破風而來,再看雪橇上的人,一身粉色麂袍將自己裹的嚴嚴實實。

池方不禁蹙緊了眉頭,心道他怎麼跟上來了?

雪橇在周圍滑了幾圈,才停到池方麵前。

掀開擋在嘴巴上的毛領,池方麵上不大好:“你跟來做甚?”

雲峰駕著雪橇,握緊了手中韁繩,挑著嘴角的說道:“今早見成家將你偷偷摸摸送出江都,我覺得這其中定有不對,又看你踩冰進了東海,心中猜到了些,便忍不住跟上來了,你不會介意吧?”

怎麼不會?池方心底暗自罵了一句。雖麵上不說,但那張比東海上的風還要冷的臉無不在說“介意。”

池方不多言,隻聽雲峰自顧自地說:“快上來,這雪橇可要比你走的快多了。”

池方倒也沒有扭捏,翻身躍上了雪橇。

耳邊冷風冽冽,池方躲在雲峰身後,既然他願意駕車,自己也樂得避風,如此還舒服了些,冷不丁的,雲峰冒了一句:“你這是打算去蓬萊。”

“嗯。”池方淡淡回答道,耳邊又響起了宿無歡的話。

“倒是和我猜的一樣,”雲峰咧嘴笑道,“蓬萊可是個好地方。”

“你怎麼這般隨意的離開了江都,不是還要報仇嗎?”

“君子報仇十年不晚,更何況我如今沒有幫手,一個人也拿金家沒有辦法不是。”

這樣爽朗,與那一日在連雲館時大有不同,池方隻是點頭,看了看身邊飛馳的碎雪,“那你乾嘛非要跟著我?”

“因為你和我一樣。”

一樣嗎?池方笑了笑,左不過是雲峰需要一個幫手,自己又碰巧與金家衝突罷了。

耳邊勁風呼嘯,裹緊了大氅倒也不那麼冷了。既然是相互利用,那他想跟便跟罷,隻要彆耽誤自己就成。

直到天黑,雪橇才停下來,這場寒流來的快,海上不少風浪還未卷下便結成了冰,倒也形成了幾個天然的冰洞。躲藏在冰洞之中,乾糧才從納戒中拿出,就已經涼透了。

艱難的啃完,雲峰翻出包袱裡的東西。“暖和一下,”他依舊是笑的,扔過來一個瓷壺“這裡麵是酒。”

池方喝了一口,拿在手中溫溫的正好。看著盛放酒水的瓷壺也是中原內不常見之物,拿出這樣久,酒水還是熱的。

見他不多話,雲峰也不過說了兩句便安靜了下來。

在冰海上的第一夜,狂風吹的厲害,卷著積雪冰屑,群燕一般排成密不可透的牆,冷得讓人發狂,這一夜,睡的著實不安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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